眼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又躺了半晌才下床更衣。今年春季的试炼是文试重于武考,文试依照不同院楼所修习的内容而有所不同,有些重视炼丹、有的鑽研符籙,但基本的各类符咒与道具应用是所有弟子都要受试,有些试炼内容也会提前公佈,方便大家早作准备。小羊更衣梳洗之后就把前一晚备好的材料再次清点好带上,开门时蓝晏清恰好站在房门口要敲门,他一如往常的微笑打招呼:「蓝师兄,你也这么早起,赶着先去试炼场地?」蓝晏清靦腆一笑,他问:「今日试炼你都准备好了吧,有几成把握?」「文试有蓝师兄帮忙,所以我不担心。」小羊说的是实话,蓝晏清很照顾他,过去常陪他一起翻阅各种典籍、抄课堂上教的内容给他,而明蔚则教了其他地方的事,所以他对潢山之外的事物也略知一二,别的弟子只当他是因为没有灵根才鑽研典籍而已。「那武考──」「这我也能应付,师兄不必担心。走啦。」春季的试炼就如小羊所料想的顺利通过,明蔚告诉他武考的对手有被特意安排过,对手不算太好对付,但也没有很棘手,在暗地安排这些的似乎就是蓝晏清。小羊对此毫不意外,他知道蓝晏清自有办法cao弄这些事,但他也只能佯装不知情。虽然他并不打算攀附谁来让自己更好过、获取更多方便,但也清楚有些事一旦讲开了,不仅彼此尷尬,可能还会衍生更多麻烦。再说他仍是凭实力通过试炼,没耍什么手段。春季试炼结束,接下来只能默默祈求秋季时,蓝晏清不要再为他做更多这样的事了。「不可能的。」明蔚感应到小羊心里的想法,直接泼他冷水。坐在神木上吹风的小羊突然打了个大喷嚏,皱眉嘟嚷:「你怎么讲这种话,我相信蓝师兄有分寸,顶多就这样吧。他其实也是很重视规矩的人,灵素宫的宫规他从来都没犯过半条。」「表面没犯忌而已。」「你为什么老针对蓝师兄啊?他惹你了?」「嗯。」小羊讶问:「他怎么惹你的?他压根就不晓得你存在啊。」明蔚语气平冷说:「就是看他不顺眼。」「你……」小羊噗哧笑出声,他说:「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脾气。」明蔚轻哼一声就不肯再应话,小羊坐在树上,渺渺云气从眼前飘过,周围云雾渐浓,也越来越冷,过了良久明蔚才又提醒说:「天色有些晚了。」「喔。」「不回去就去修炼。」「今天刚结束试炼,你让我休息一天啦。」「你在这里吹风会着凉。病了就不能好好修炼。」小羊叹气敷衍:「好啦、好啦。我就是想吹点冷风让自己冷静冷静的。」「还在为姓蓝的小子烦心?既然你烦成这样,乾脆弄死他好了。」小羊吓一跳,但随即知道明蔚是故意吓唬他的,窘迫道:「你别讲这种话啦。我不喜欢听。再说你也没必要因此犯杀戒,蓝师兄对我真的很好,如果你要伤他,我绝对会护着他。只不过他的心意我实在无法回应,所以才有点心烦。」明蔚对那姓蓝的小子也相当厌烦,又不想见到小羊因那傢伙伤神的模样,他凌空现身在小羊面前,轻捏小羊下巴说:「有什么好烦的?我们契约到期之前肯定能解了那诅咒,到时候你就能离开这里下山去不是?」小羊仰视明蔚背着霞光的模样,心口猛然悸动,整个人后仰差点往后摔下树,明蔚出手把他捞进怀里缓缓送到树下说:「到现在还会怕我?我并不吃人,何况你这没几两肉的身子,又无什么道行……」「我这么差,怎么来得及在那之前化解诅咒、帮你摆脱封印。」「你当真了?我只是逗你的。」小羊苦笑说:「可是也是实话。」他怕被明蔚窥知内心深处,挣开明蔚的怀抱。他们之间因为缔结契约而能感应到彼此的喜怒哀乐,还有一些浅显或自愿表露的想法,可是藏在心底的东西还是不会随意窥探,正因为离得很近,他们才更小心翼翼相处,能像今时这样自在也是花了不少时日积累来的信赖。只不过自己内心对明蔚是什么样的想法,小羊其实还没能琢磨透彻,也因此他不敢贸然表露出半点异样。「你有心事。」明蔚盯住那小少年说完顿了会儿,接着道:「关于我的。」小羊听他言词篤定而非疑问,心虚点头承认,「对,是有些想法,可我没能理清楚。等有朝一日我想明白了,可能会告诉你。」明蔚深深注视他片刻说:「你自己能想明白的事也未必得告诉我。我说了,少与妖魔有太多牵扯,彼此涉入过深不见得是好事。至今我和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罢了。」小羊抬头望着明蔚,夕阳在其身后沉落,明蔚的表情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他鼓起一些勇气问:「明蔚,以后要是分开了,你会记得我多久?」明蔚身影如同霞彩般隐入黑暗,他选择沉默,因为他现在答不上来,过去活了千年之久,也遇过许多人事物,多数他都有印象,也只是徒留印象罢了,心里剩下来最记掛的还是失散的胞妹明斐。小羊有点失落,服了一颗攀云丹飞回灵素宫,途中才听到那沉稳的嗓音用淡柔语气说:「记好了,被妖魔惦记都不是什么好事。」「你是明蔚。」小羊倔强应了这么一句,平常他在别人面前绝对没有这些情绪和脾气,为了尽量不给自己树敌,他处事待人从不张扬高调,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平凡的乖孩子。小羊不希望对明蔚闹脾气,不想这么任性,可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你怎么不说了?」小羊在心底喊明蔚,明蔚说:「你拗起来就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多说何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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