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之术,又多是修习武道的典籍,于是他认为解咒之法恐怕只能靠明蔚和自己另谋他策。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先为自己打好基础,无论身心皆是。是夜小羊回藏风阁就寝,睡前他又向明蔚提问:「上回你讲封印的事都还没讲完,不如接着讲吧?」他等了良久也没回应,本以为明蔚又不想聊这些了,透着月辉的窗子驀地现出一道人影,脑海同时传来明蔚平淡沉稳的语调回忆往事。「我猜想,宿月镇应该早就被盯上,只不过习錚又意外发现我和明斐,继而瞒骗狼族,宋繁樺他们也不打算听我的劝暂时离开宿月镇。后来狼族与外面一些修士发生几次争斗,局势越来越混乱。在一场大战里,宿月镇遭到波及,狼族被灭,而我和明斐本来已经离开,因为察觉宿月镇有危险才又赶回去,但却掉入陷阱触发了封印的阵法。我察觉那阵法极其危险,在最后一刻把明斐推出阵外,至少要让她逃开。」「危险的封印阵法?」「不错,是打算将我炼化成器灵或剑灵一类的东西,又或者是直接炼成药吸收了。」小羊盯着窗边人影皱眉道:「那不就惨了,你怎么还能一直这么悠哉?」明蔚安抚他说:「白狐族擅长佈阵,也懂得一些应变之法。在那当下我还有馀力,就佈下了阵中阵,将封印中的一部分化作混沌之地,在那里另闢秘境沉睡,温养元神等候时机。阵中阵吸收原先的封印之阵所运转,此消彼长,有朝一日封印或许会就此消失,不过也得要我这个施术者能耗得够久。为了长久与之对抗,我开始诱捕附近的妖魔和修士。」小羊沉默半晌,狐疑提问:「诱捕的意思是?」「你说呢?」「呃,你……」小羊不敢深想,却不由自主头皮发麻。「嗯,我吸乾他们的元神。但都是一些邪祟杂妖,或旁门外道,我不吃他们,他们也会跑出去害人。活着本就是杀生,换作是你,也许会做一样的事。」小羊接不上话,他难以想像自己沦为到那种境地会怎么做,这么想来他也是幸运的,至少他生来是有爹娘,虽然有和没有差不多,可是明蔚的娘很早就没有了,只见过幻影,而且他一路走来都有贵人相助,明蔚似乎只能靠自己求生。「不必同情我。」明蔚感应到小少年的心情,不以为然道:「对多数妖魔来说这也没什么,在世间修炼,非生即死。过不去的劫就是会有不好的下场。」「你是神裔,怎么老讲自己是妖魔啊。」「在你们人族看来,不是人族的傢伙都一样。」「我、我没这么想啊。」「无所谓了。」小羊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而好奇问:「这么说,我真的是和你有缘囉?不然怎么能到你那里,喝你的那杯酒?对啦,那杯酒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在秘境里还无聊到酿酒?」「那杯酒有我的血气,本来不想轻易与谁立下契约。当初只因为你是个孩子,我想应该很好cao控才让你喝的。」「喂喂,你居然就讲得这么直白……」「可是日子一久,好像有些反了。」「啊?」「小孩心性单纯,也容易束缚妖魔。」小羊似懂非懂笑了笑,他道:「所以我们是朋友嘛。」只要他稍微卖乖撒娇,明蔚还是会帮他,过去的试炼也是,儘管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俩被契约绑在一起,明蔚不帮他也不行。
明蔚说:「别太得意。和妖魔长久为伍绝非好事。你也不要太过信赖妖魔了。」小羊躺回床上闔眼道:「可是我觉得你很好。对我来说,你不是妖魔,你是明蔚。认识你这么久了,我就是觉得你不同。」「对妖魔来说,这几年不过一眨眼。」「可是那是对你,不是对我啊。」小羊勾起嘴角微笑,他就爱和明蔚抬槓,不过这阵子太累,他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明蔚来到床边望着小羊摇头喃喃:「都说不要相信妖魔了。一开始你也做得很好,现在……就是这点不听话。算了,本来你也不是真的听话的孩子。」***明蔚曾说过,几年光阴于那些非人族而言不过是转瞬间的事,小羊每次听他讲这种话总是有些慌。他想,自己在明蔚眼里是不是跟一隻蝴蝶、蜉蝣差不多,再努力活着也无法在明蔚心里留下半点痕跡。起初他也怕被妖魔惦记,担心妖魔纠缠不休,明蔚跟他其他人话话时,他也怀疑这是不是跟某些警世故事一样,有些邪祟想cao控依附者,就开始设法影响其思绪,使之孤立无援。但他最要好的就是周谅了,除此之外也算是孤身一人吧?娘亲拋下他,爹也不是很在意他,他也不是值得被图谋什么的修士。明蔚可能顶多将他当成一个摆脱封印的媒介?随着他和明蔚相处的时日一久,心中的不安早已消失,现在他很依赖明蔚,无关乎明蔚是不是人族,他感受得到明蔚一点也不坏,至少对他从来都不坏,甚至在那些冷淡言语里藏着一些连明蔚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温柔。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明蔚为他停留,等他们缔结的契约期满,明蔚离开时会不会有一点捨不得?他喜欢听明蔚念他时语气里的一些无奈,现在能偶尔看见明蔚现身,果然明蔚念他的时候,近似淡然无波的脸上会有一点情绪,那种无奈里有许多包容。也是他不曾体会过的感受,所以不知不觉转而向明蔚索求,这叫什么呢……关怀和宠护吧?这也许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想展现自己更好的一面让明蔚愿意留下,或离开时有些不捨。明蔚说别轻信妖魔,人和妖魔其实很容易互相吸引,所以危险么?「该起来了。」天亮前明蔚喊醒小羊,小羊睁开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