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靠在路边,肖洱带着向悦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弯弯绕绕走了几分钟,最后停在一间烧烤小店门口。店面不大,生意异常火热,屋里的座位全部坐满,老板娘似乎和肖洱很熟,特意在雨棚下支起一张四方桌,用手势招呼他们坐下。等待烧烤的空档,向悦左右张望,细细打量一番。老板是一对年轻小夫妻,胖胖的老公负责烧烤,娇小的老婆包揽其他杂事,她动作麻利,做事井然有序,只是与人沟通时需要动作比画。“他们是聋哑人?”向悦压着嗓子问。肖洱点头,“是。”“不能佩戴助听器吗?”“先天性的聋哑,助听器的意义不大。”向悦面露感伤,看着站在烤架前大汗淋漓的男人,不禁发出感慨:“有的人生来听不见声音也无法用言语表达,需要付出高于常人几倍的努力才能收获成果,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能用一颗善意的心看待世界,有时候真的觉得老天爷不公平。”肖洱凝着她怅然若失的脸,低声道:“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很想辩解,可又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真实又残忍。这时,老板娘从屋里出来,认真盯着向悦看了几秒,然后用手语和肖洱聊天。两人一番比画过后,老板娘再次看向向悦,笑呵呵地比了个手势。向悦问他,“她在说什么?”男人面不改色地撒谎,“夸你长得好看。”她羞涩地笑,细声问:“谢谢的手势怎么做?”肖洱伸出拇指弯曲两下,向悦乖乖照做。老板娘一脸姨母笑地来回打量两人,开心地跑去跟老公报喜。向悦莫名对手语生出几分兴趣,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看来我有必要学习手语,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能有奇效。”“我可以免费教你。”他声音顿了一秒,“如果你需要的话。”向悦尴尬地喝了口水,不知该回什么。过了今晚,下次见面就是民政局离婚,她才不想为了占免费的便宜和他有过多牵扯。没过多久,焦香扑鼻的烧烤摆了满满一桌,向悦浅尝一口,味道属实惊艳。刚开始她还在顾及淑女形象,后来彻底放飞自我,喊了两瓶啤酒自酌自饮。她自诩酒量不错,否则也不会在饭局上抵着胖子男喝混酒。可盲目自信的后果便是上一秒大快朵颐地撸串,下一秒两手托腮,望着肖洱傻呵呵地笑。肖洱见她双眼涣散,试探着抽出纸巾替她擦嘴,随口问道:“还吃吗?”她慢动作摇头,嘴一张一合,“吃饱了。”“那我们回家?”“好。”醉酒的人儿点头如捣蒜,蠢萌又可爱的样子悄无声息地抓挠男人的心。肖洱扶着她起身,她站不稳,腿软地直往下坠,被他顺势打横抱起,转身走向来时的路。“还没,买单。”肖洱抿唇笑,“老板请我们吃的。”“嗯?”他低头看她,怀里的人醉眼迷离,脸上那抹羞红渐深,笑起来娇态可掬。肖洱喉头发紧,狼狈地移开视线,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见。“她说,祝我们新婚快乐。”他抱着她缓缓走出小巷,一路上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日后若真的教会她手语,那么刚才他和老板娘的真实对话必将暴露。老板娘:“她是你的女朋友吗?”肖洱:“不是,她是我老婆。”老板娘:“希望你们幸福美满。”向悦:“谢谢。”前方路口几车相撞造导致道路堵塞,肖洱便将车拐进一条幽暗的小路。沿途的路灯闪烁微光,佝偻的树干光秃秃地立在那里,饱受风雪摧残。向悦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座椅上,天旋地转头发晕,嘴里却念念有词。肖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索性将车停在路边,凑近听她说话的同时,不忘替她扣好解开的大衣纽扣。她扭头面向他那方,双眸泛水,像是在做一个清醒的噩梦。“我我看见肥肉在向我招手,它还是不肯放过我。”男人没吱声,静静地等待后话。“我真的很努力了,努力控制食欲,努力每天锻炼,努力不去回想那些伤人的话,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就能抹除那些记忆,可事实上当我见到那些人还是会控制不住发抖,我不理解,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向悦哽咽着叙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我生病需要吃药,药物导致发胖,照镜子的时候我也会难过,也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十七八的年纪,哪个女孩子愿意被人叫成肥猪,可我明明都这么难受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往我心口插刀?”
她曾经天真地认为只要脱胎换骨的登场便能实现自我救赎,可现实却告诉她,自进入包厢的那一刻起,那种强烈的窒息感自四面八方涌来,她快被那团黑雾吞没,强撑着意志力才勉强演完这出戏。也许人的本质就是如此,越想证明什么,越是害怕什么。肖洱满眼心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指尖似被滚烫的水珠灼伤,贪心地下滑至脸颊,拇指顺势抚摸唇角,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他心生荡漾。“外表只是一副虚假的皮囊。”他侧头看她,藏在暗色里的眼睛灌满浓郁的情愫,“你的灵魂很美。”“光灵魂美有个屁用。”醉酒后的向悦明显比清醒时放浪,用眼泪宣泄心头的郁闷,“我都25岁了还没谈过男朋友,也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漫漫天天笑我是个女菩萨,谁想当菩萨,我现在只想破戒”“破什么戒?”她脱口而出,“色、戒。”话音刚落,一团黑影迅速笼罩过来,一手按在车门,另一手抓住椅背,完全禁锢的姿态。她吓得不轻,两手撑在男人胸口抵挡他的靠近。“你你你干什么?”即使喝得再醉,危险意识依然强得可怕。车外还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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