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鸦雀无声,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半小时很快过去。原本散场的聚会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出好戏。等待的时间拉得越长,向悦的心越是忐忑不安,毕竟一年前趾高气扬提出在奶奶回国前互不打扰的人是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喊他过来陪自己演戏,怎么想都有些不地道。经过短暂休息的胖子男摩拳擦掌地想要报复向悦,见等了半晌不见人影,他不怀好意地走到她身边,刚想趁机阴阳两句,包厢门突然打开。所有人整齐划一地看向门口,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赫然出现。黑色长款棉衣衬得肌肤白皙,近乎吸血鬼的苍白,戴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纯净如一汪山泉,堪比大学生的清澈,蓬松柔软的黑发随意遮过眼睑,发尾的自然卷微微上翘。他眼里似乎看不见旁人,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视线扫荡一圈,最终锁定向悦的方位。向悦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男人,混沌的思绪在脑子里炸开了锅。肖洱单手撑着椅背,低身凑近,亲昵得很自然,“喝醉了?”她近距离凝着那张陌生又好看的脸,双颊的燥热持续沸腾。这人是她的老公。合情合法的老公。混乱的心跳声将她一秒拉回现实,戏已开场,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唔。”醉酒后的娇嗔,酥酥软软。“回家了。”肖洱温柔地扶起她,拎过她的大衣准备离开。谁知半路冲出一只拦路虎,胖子男笑得花枝乱颤,“这位帅哥,请问你是向悦的老公吗?”“是。”冷冷淡淡的单音节。“我们都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家很长时间没见了,她一开心就喝多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肖洱没吱声,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胖子男尬笑两声,“帅哥怎么称呼?”“肖洱。”“肖先生在哪里高就?”“自由职业。”胖子男故意大声嘲笑,“哦,原来是个无业游民。”肖洱面无表情地问,“你贵姓?”“免贵姓秦。”“秦先生的理解能力可能需要找幼儿园老师补补课。”全场哄笑。胖子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气闷得直跺脚,转头看向好姐妹锥子脸。锥子脸从男人进门起便注意到他耳朵上戴的东西,她有个远房亲戚有耳疾,她知道那个是什么。“哟,这个是助听器吧。”她浮夸地大声嚷嚷,故作好奇地问:“肖先生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吗?不戴这个是不是听不见?”向悦火一冒,刚想怼回去,男人按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收紧。肖洱侧头瞥向锥子脸,淡声道:“如果是听你说话,一只耳朵足够了。”他带着向悦绕过原地爆炸的锥子脸,从徐苡晴身后穿过,不甘心的徐苡晴起身叫住男人。“肖先生,你人都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喝两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喝酒。”他顶着一张青涩大学生的脸,冰冷的气场令人生畏。“浪费时间。”向悦离开后,同学聚会也很快散场,高乔叫来服务员买单。家境殷实的他一向是众星捧月的对象,同学们也只是喊喊“aa”的口号便作罢。服务员说:“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高乔呼吸一沉,“哪位先生?”“高高瘦瘦,穿黑色衣服的。”全场缄默。这时,一个看不惯徐苡晴等人做派的女同学借着酒意大喊,“向悦的老公不错,人长得帅还有钱,大几千的单随便买。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有些人啊,以后还是积点口德吧。”徐苡晴脸黑得不成样,被向悦压制整场本就不爽,现在还要被人阴阳,气得直接摔东西走人。
高乔追了出去,两人在楼梯间大吵一架。“你下次做决定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结婚?”徐苡晴哽咽着哭诉:“7年了,我们在一起7年了,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这是两码事。”高乔心里憋了火,满脑子都是向悦依偎在男人怀里娇娇柔柔的画面,“我说过,谈恋爱无所谓,但我不会结婚。”“因为是我所以你才不想结婚,如果是向悦呢?”这个名字跟炸弹似的炸穿高乔所有的伪装,他愤怒地吼道:“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你对她这么大的敌意?”“你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不,你知道,你只是不愿承认。”徐苡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就像7年前一样,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只是想掩盖一个事实,你喜欢向悦,但你害怕被人知道,被人嘲笑。”她笑着掉泪,“高乔,你就是一个虚伪的胆小鬼。”走出会所大门,向悦迅速逃离肖洱的怀抱,神色不自然地拢紧大衣。“今天谢谢你。”她抬头看他,真诚地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你有需要我也会帮忙的。”肖洱静静地盯着她,双颊的绯色似两团高原红,说话时摇摇晃晃站不稳,看起来有几分傻气。“别下次了,就今晚。”“嗯?”她愣住,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他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向悦如释重负,以为他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也饿了。”她爽朗一笑,“宵夜我请。”肖洱疑惑道:“你不是刚吃过吗?”“对着那群人吃什么都消化不良。”“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去?”“不知道。”她眉眼低垂,自嘲地笑,“也许就是幼稚地想要证明什么吧。”肖洱没再说话,适时的沉默是对倾诉者的一种尊重。他撑开大伞,伞面很自然的朝她倾倒。“走吧,车在那边。”向悦鬼使神差地窜进伞下,高跟鞋踩在积雪上,磨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人在漫天飞雪中缓慢前行,路灯的橘光泼洒在伞面,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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