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军在季仕康的手下,幷不比季大帅差,不能说差,只能说更好。
季仕康对于自己严苛的自律和要求,一丝不差地贯彻到自己的部队中。季大帅惯于巧取豪夺,走私军火贿赂政界无所不用其极。他的野心和手段施展得很好,同时,他也热爱享受,平生永远都是声色犬马。前者让他壮大了自己的地盘和队伍,后者让他早早地被掏空,精神和肉体同步萎靡。所以他需要更多的刺激,更多的钱,和更多没有下限的享受。在这一点上,季仕康简直是跟他南辕北辙。所有的手段季仕康也用,但是他用地更有质感。他从来不享受,不玩乐,更没有像大家宗族世家子弟那样的扎堆纵情,他所有的念头和精力都奉献给了新一代的季家军——他要打造出一隻无坚不摧的队伍。这样的队伍势必令行禁止,以国家和集体的利益为首要,以强国为宗旨。
这样的精神宗旨训练出来的军队显然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两三年前,和中央政府的谈判是非常顺畅的。一切都朝着他预设的方向走,然而却在来苏北的时候栽了个大跟头。
当那位军务秘书说处于安微的部队出了内讧,他的第一直觉就是有外人在捣乱。
军队的精神无坚不摧,而人的私心却不可斗量。
苏北这一战之后,他务必会回去安微。
城外的火力已经渐渐减弱,不外乎因为他的手下已经从后包抄了土匪和不知名的杂牌军,同时土匪窝也被他们顺势攻上,后援的骤停和消失,让前面衝锋的队伍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不过把贴近城外的这些人驱赶到几里外的北城,那正是季家军驻扎的地方,防御工事做的一流。这帮土匪面临的,除了全方位的投降,就是全方位的斩杀。
棚子内的电话响了起来,参谋长过去接了,然后他捂住了听筒,意思是需要长官亲自去接。
季仕康点了一根香烟,他有预感,于是接电话前对参谋长吩咐道:「你去府河路胡同,把周家人接出来。」
周家就是周小薇,以及她那经营大米店的爹。
参谋长派人去执行任务,季仕康接了电话,那头平静地赞了他一声:「这场仗你打得很好。你们损失大吗?」
怎么可能不大,因为武器弹药处于劣势,加上对方人手充足和武器精良,他这边损失了两个团的主力。
不过他还是说了声还好。
要员笑了一声:「不要紧,我相信你以后能培养出更多的部队人才。只要你把家里的事处理好。」
要员在那边看了看手錶,道:「列车快要开了,你跟我一辆一起走吧。」
看来中央方面还是不放心他,把他留下来,只会加大季家的威望,胜利的果实也只能留给苏北其它人,
对方说等他到五点,希望他提到过去。
季仕康挂了电话,收尾的工作已经不需要他操心,整装下了瞭望塔,车子已经准备好。武志平残着一隻手过来给他开门,他坐进汽车里,武副官跟着跳上驾驶座。
不等长官询问,武副官主动说道:「周家已经接出来了。」
「接人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武志平鼻音哼哼地:「有几个下九流地守在府河路上,不过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车子驶向季公馆,季仕康直接进了书房,把保险箱里的重要文件和现金金条取出来,邹副官把这些东西如数放进皮箱码好。其它的贵重物品会有人收拾护送回耀县。
季长官手里握着一隻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晃荡着撞向杯壁,忽地一口饮下。
武志平大步跨进来,说所有的杂事都安排好了,汽车已经等在大门口处。他说着这话时,脸部肌肉有种不自然的僵硬。他想蒙混过关,然而季仕康却不会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去把顾城和顾眠风带出来,压去火车站。」
武志平心里苦,比黄连还苦,支支吾吾地快要哭了。
等他说出保安局被人袭击劫狱后,酒杯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上,上面砸出一滩血。
他直接跪了下来:「我是怕您分心,刚才的情形那么危险,如果万一有闪失」
季仕康的身体歪了一下,手臂撑住桌面,身上的肌肉鼓涨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忽然暴怒大吼起来:「你他妈的!」
武志平跪着过去:「也许还来得及,我们的人已经追了过去,他们从南门出去了,现在天黑地冷的,那边又是山路和大河,一定可以把人抓到。」
季仕康抽枪把枪柄砸在他的头上,面目阴寒可怖,让他再预备一路兵马,他亲自过去。
武志平抱住他的大腿,大喊不可以:「时间不够了长官,您先去火车站吧,我亲自去,不把人抓回来我把头砍下来!」
季仕康的太阳穴剧烈地抽痛,脑补快速运转着,想到所有的机缘巧合,他恨得要杀人,哑着嗓子道:「对顾城,格杀勿论!」
保安局出事,不仅姓季的在忙,副局长赖长天也在忙,只要季仕康一走,保安局就是他的天下。巧就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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