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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风把昏迷的许国华掐醒,许国华激动地问她怎么样,眠风扶着他让他自己看。
许国华的妆已经乱七八糟,眼眶涨得发红,气息紊乱地叫一句太好了,他用力的握住眠风的手:「阿眠,谢谢
你!」
眠风笑了一下,他该感谢的应该是顾城。顾城是主脑,她不过是听命行事。
「有炸药吗?」
「有炸药。」
两个人同时出口,又是默契的相视一笑,像这样的刺杀必须有后手,不然菊田的消失很快就会引起别人的注
意。
粉色的花枝从支起的窗棂探进来,随着夏日的夜风簌簌的颤了一下,房内散发着血腥和汽油味,汽油洒满两具
尸体,许国华趁机在社长的尸身上的踹了两脚,一脚念在他的头脸上,着重用力压在他死前惊恐的眼珠上,一脚狠
狠的踢向他的下体。
汽油的蜿蜒着到了他的化妆间门口,门后放着 一隻小型的炸药包。
时间异常的紧张,外面咿咿呀呀的戏曲已经接近尾声,在擦燃火柴之前,眠风半裸着身子,拿许国华衣服上撕
下来的白布条紧紧束缚的腰部,来回缠了两圈,宅腰掐得更宅。两滴冷汗先后从眉骨上滑落下来,光洁的肩头再次
套上衬衫,她今天特意穿了件藏蓝色接近深黑的衣服,再套上宽鬆的西装外套,如此一来可以作暂时的遮掩。
接下来她完全不知道会发什么,或者说她很清楚,但是不清楚季仕康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如果怀疑,会怎
么处置她。
戏臺上的旦角再唱一句,关山月,客子忆秦川,这时眠风已经从楼上下来,小步移向主位的季长官。
季仕康偏过头来,捏着翡翠玉杯的手顿了顿,复又放了回去。
眠风每走一步,后背便洋洋洒洒地出了冷汗,腰侧好像又液体渗了出来,她不敢去捂,一步又一步中,在离季
仕康近在咫尺之时,上头轰地一声发生了剧烈的震颤。
木质的房屋抵不住火灾和炸药,碎屑和火舌从头顶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混乱的尖叫逃跑中,一句沉重的躯体扑
了过来,视綫模糊颠倒中,眠风连同身上之人滚向外头,从夹板上跌落,滚了满头满脸的黑灰。
季仕康目色森然,拽起眠风朝外大吼一声警卫队,这时面前的场景宛若修罗场,房屋带着火焰嘎吱嘎吱的往下
倒,动作不利索的人要么被砸死,要么已经惨死在木头下面。有一个人满是是火的从他们两面前尖叫着跑过去,隻
是这时已经没有人来救他,大家东奔西顾地各自仓皇逃命。
武志平伸手不赖,迎面见一个就踹一个,分花拂柳的踹了一溜烟,带着卫队同长官会和。
「长官,您没事吧?」
武志平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看向叶翠微时目光一怔,眠风的左半边脸擦伤,苍白的唇角带着刺目的红色,在这
片乱糟糟的人间地狱中,她不期而至的眼睛里,是幽冷隐忍的暗光。
有种刺人神经的破败顽固之美。
人在突发的危险里,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
他恍惚了一瞬,再度看去时,叶小姐已经低了头,躲进长官的臂弯下。
这时宪兵大队也衝了进来,小领队用日语威胁叫呵,不准大家自行离开。可是这时候谁还听他们的,纷纷衝撞
过去作鸟兽散。季家的警卫队更是谁的脸色也不看,护送的长官上了汽车。
回到季公馆,邹副官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药箱,季仕康肩胛骨上的伤口再度裂开,副官试着转动他的臂膀,发现
这处可能骨折脱臼了。
「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过这个时候医院估计已经人满为患,季仕康配合着脱去外套,再把灰扑扑带血的白衬衫扔到地上:「打电话
叫葛医生过来。」
说完拧住眠风的下巴,打量她脸上的伤口。
他往她脸上吹气,接过邹副官递过来的消毒纱布,揩去皮肉上的沙尘。
眸光下移着到了她的唇边,眠风的唇綫微微颤着紧綳,季仕康又道:「刚才去干什么了?」
眠风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其实我早就想说了。」
屋内一行人都等着她的下文,眠风放出冷淡排斥的神色,很有些欠揍的不知好歹:「跟日本人打交道,不会有
好下场,看今天就知道了。大哥是想做外国求荣的汉奸么。」
武志平暴怒着衝过来:「你懂个屁!」
季仕康及时喊停,目光仍旧放在眠风身上,自上而下,自下而上。
好一会儿,僵持的气氛放鬆下来,他的唇边带着笑意,伸手去扶她的腰:「肚子还痛吗?等会儿葛医生来了,
让他好好看看。」
眠风立马避开,直挺挺地站起来,眼皮半垂着,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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