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耀县就是土皇帝,没人敢跟他对着干,违逆他的后果不堪设想。
季仕康但凡露出要为季微打算的倾向,苗太太便会面容可怖,但凡提起季微,内心的仇恨和怨憎掩都掩不住,
这其中幷不一定针对季微。苗太太一辈子风光的过来,就算里子满布荆棘和丑陋,但是面子上的风光和地位是她最
后的依仗。说到底,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季大帅太太这个头衔,还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的母亲。她只有这
些,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玷污季府。
要怪就怪季微出身不好,注定就是不被人重视的弃子。
她被儿子气昏过去,醒来忍不住哭起来,哀哀弱弱地哭,筋疲力竭的沧桑:「阿康,就算妈求求你了。这世界
上的可怜人还少么,外头兵荒马乱,每天都有饿死的冻死的,农民种不了田,经商的被敲诈盘剥,做官的也是今天
上位明天下马。谁容易?我容易?你看我容易吗?她也就是吃吃皮肉之苦,大部分时间我也没亏待她。你要晓得,
有艾彩凤那样的娘,她迟早也会被卖了,不是卖给妓院,就是卖给哪户人家做小。她也算走运的,你知道吧?」
「你以为她不知道季微在这里挨了皮肉之苦?没隔几个月,我们是允许她把孩子带出去玩两天,她个做娘的看
不出来?」
话毕她又把脸严肃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季胜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他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你要知道,一
个人的嘴脸是不能被轻易拆穿的,拆穿了他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他对你有想法,到外面再生一个,你怎么办?话
说回来,你父亲千不好万不好,对你也是没话说,给你最好的一切,就是希望你成才。如果你敢因为季微搞坏你们
父子关係,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阿康,你要有良心!」
季仕康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良心。
从这一天起,人伦道德已经不再是他心中的标准綫。
冰凉和冷漠逐渐渗入了他的体魄和灵魂。
但是他还有件事要做,也必须去做。
他被父子和母子关係紧紧地束缚住,就像母亲说的,季胜没有对不起他,给了他一切,从头到脚的每一根头髮
都来源于这两个人。他不能在明面上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这天他悄悄的来到季微的院子,奶妈在院子的树荫下打瞌睡,他把季微抱进房内,陪着她掰自己的手指玩。
屋子里发着闷闷的余热,外头是一片火红的夕阳,几乎染透了整个天空。
季微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仰着头在他的肩头蹭来蹭去,鼻子里哼出声来。
季仕康捧起她的脸蛋,季微忽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缺了牙的口腔,粉粉的舌头吐出他的手指,含含糊糊地叫
了一声。
「叫我什么?」
季微晃着脑袋,笑得傻乎乎,婴儿肥的脸颊处被夕阳照的红红的。
「大、大哥」
季微搂住他的脖子,蹭他的脸:「大哥哥,要要糖吃。」
季仕康的心口缓缓的裂出了缝隙,他想做一个父亲,做一个好哥哥,把她没有的都补给她。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很轻很轻地亲她的脑门和眼睛,就怕稍稍重了一分,便让她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过几天,小微会挨打,但是小微要忍住,大哥会救你,知道吗?」
季微似懂非懂。
其实五岁按道理来讲,应该会蹦会跳会闹了,可是她还结结巴巴的,没人认真教。
不过她还是开开心心地点头,点得像个小傻瓜,跟大哥哥要糖吃。
季仕康已经摸准了她现在的状态,有时候她会木讷地像石头,别人推一下她才会动一下。但是受了刺激后会发
疯,正是因为她时不时的发疯,所以更是尝尽苦头。
于是在几天后一次季家宴请的活动中,季仕康下了狠心,季微在某种刻意的刺激下,疯狂地大闹起来。
这天起先下着小雨,闪电下了两道之后,劈天下来豆大的暴雨。
外头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而季宅灯火通明的热闹。季胜被邀去市内开大会,于是季宅一行事宜全由太太负
责。他想要跟政府要个番号,所以这日请了不少上面来的长官和行政人员,包括耀县当地的富贵体面人家。
季微突然蹿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大叫,撞翻了好多杯盘酒水,揪住别人家的小孩踢打撕咬。
人群乱糟糟的,交头接耳中流出了难堪的流言。
季母颤抖着差点昏过去,忍不可忍地叫人抓住她,但是她哪里那么好抓,一通混乱和乱叫之后,被人揪住掌
嘴。
不知怎地,艾彩凤混进来,看到此清醒,嚎啕大哭地抢过孩子,跟季家人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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