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二更)
一个人身为强者,就该有强者的责任和重担。一个男人,身为父亲就该有父亲的责任和表率。一个人,总不是
走兽猪狗,总会有最普遍的怜悯心肠,不论多少,总该还是有。
季仕康很长一段时间都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半个月眨眼过去,季家每日热热闹闹,宾客川流不息。兴许正是如此,季微走运过了半个月平静的日子。
到了季仕康返校的时间,他这次找了理由没有马上出发,他在等,等着时间来验证,是不是父亲喝酒后一时衝
动。然而经过时间的验证,他非但不是一时衝动,而是丑陋地迫不及待。
大帅和太太早已分居,季母住在侧院,季仕康也有自己单独的院落。所以季大帅要发疯,等热闹过后,尽可以
纵情地发疯。
季仕康躲在隔壁间,听到隔壁小孩尖锐的哭喊声,像是丛林里还没长大的野兽,龇出獠牙,想要恐吓逼近自己
的危险。
她被打地很惨,什么东西抽在她的皮肉上,男人叫她听话,乖乖听话,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她没干好,
季大帅吸着气倒退,抽了腰间的手枪敲到她的脑门上,还不解气,于是抓了她的脸,拿枪柄敲她的嘴巴,直接敲掉
了两颗牙齿。
卫兵在楼下接了电话,快步上来说有情况,季大帅反锁了房门匆匆离开。
季仕康从外墻爬了进去,就见小孩子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地板上,鲜红的血糊了她一脸。
他把她抱进怀里,从口袋里抽了手帕揩她额上的血。
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怕她身上还有别的伤,只能顺她的背,摸她的额头,跟她说话。
季仕康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道:「我是你大哥,别怕我。」
他找了水让她漱口,孩子在他手心里吐出一口血水,还有两颗牙齿。
他想哼一首歌给她听,可是哼不好,嗓子里发着微弱的抖音。
季微记得他,他来看过她几次,从来没打过她,所以她觉得他好。
她不怎么会说话,小嘴张开,咿咿呀呀地鹦鹉学舌,说好痛。
季仕康又剥了一颗糖,糖纸很漂亮,送进小孩的手心里,再把奶糖喂进她的嘴里,道:「再忍一忍,大哥待会
儿给你找医生」
他试着亲吻她的额头,小孩颤抖一下接了,他道:「我是你大哥,大哥会保护你。」
只是他幷没有做到自己的诺言。
季仕康砸了门,把孩子抱回自己的院子,打电话叫了医生,医生进来看诊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来了。
季母是个威严的女主人,慈爱不多规矩繁多。可能她曾经开心愉快过,但是季家把一个女人最后的浪漫和柔软
给消灭殆尽。正如季家把季仕康作为一个少年人最后的柔软慈悲给消解得分崩离析。
她让他不要多管閒事。
「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是我们季家偌大家业的继承人。季胜造的孽,不该由你管,你也不该
管。你父亲再多的错,对于你来说,也是百般的好。你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一个外人记恨他。」
季仕康说季微怎么是外人季母厉喝一声让他闭嘴:「首先,那个小杂种不一定是你父亲的种。他那种人,在
外面怎么胡闹,向来不留后患。那个艾彩凤凭什么怀的是他的孩子?其二,你以为艾彩凤是什么好女人?别以为我
不知道你给她送信。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搭完你父亲还来影响你?」
她的嘴角抽搐着,端着茶杯的手也在发抖:「阿康,你不要被这些人不入流的手段影响,搞得父子离心。你当
艾彩凤可怜,她哪里可怜,她把季微送过来,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我们多给她一些钱,让她送她大儿子去
外面念书。她自己还能有个小公馆住着,还有人服侍。这种卖女求荣的女人,两滴泪,就能骗得了你?」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季微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
茶杯哐当一声砸到地上,母亲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声音高昂起来:「什么日子?难道是我愿意她过来?难道
我有对不起她?我能给她的都给她了!她跟她娘一样,天生就是个贱人胚子!疯疯癫癫,教都教不会,成天乱跑大
叫,是个人样吗?」
「今天的事就算了,」她指着里面的房间:「就当是我把她抱出来的,你在你父亲面前,一个字都不要提!」
季母让人把季微抱走了,季大帅回来后,夫妻两必不可免地大吵一架。季母身体不好,吵到一半昏了过去。
季仕康希望她能主张把季微送走,可是慢慢的,他发现这不可能。
季母的娘家姓苗,苗家原本在耀县也是个富贵之家,可是季胜发达后,把他们的经济脉络拢到手里,何况季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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