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相惩罚
眠风的后脊椎骨不断的拉长,极其吃力地定在顾城的手心里。
寒意便像一阵阵的阴风,从对方的身上侵袭过来。
前头是男人清淡的鼻息和热气,而后背则是簌簌的战栗。
眠风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按理说,她自认为没有当真惧怕过顾城。可是此刻,他幷没有像往常那样惩罚鞭打她,而她当真感受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那双唇逡巡往上着,抵达了眠风的唇角。
眠风嘤了一声,顾城张嘴咬住了她的下唇,这会儿还未用力。就算是往常,顶顶到这里也就停止了。然而他鬆了手,极快的挪到眠风的后脑勺处压住,把眠风的脸朝自己压来。
双唇严丝合缝的接上,眠风往前扑着搭住他的肩膀,直觉要往后躲,脑后的那隻手却稳稳的压住让她无法动弹半分。
唇瓣被他顶开,湿热的舌头顶了进来,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这味道不难闻,润着罕见的香意,只是眠风有些无福消受,因舌头被他卷住吸得发疼。
他吃得很深,有时他的舌头几乎要顶到眠风的喉头处,那种被镬住的窒息令她头昏脑涨双腿发软。
她不觉着这是个吻。
然而心神都似被他的嘴巴全数吸去,榨得心疲力竭。
这让她想起廖华平的吻,他亲起她来,是柔柔又干净的。
忽然间,舌尖传来剧烈的刺痛。
顾城狠狠的咬了她一口,甩开眠风往后一靠,脸上泛着冷嘲之意,复又把手指尖最后一口烟咬进嘴里,在烟雾后阴鸷地盯住倒地的她。
「阿眠,这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眠风抹了一把唇角边的血腥,爬起来重新跪好。
「我知道错了。」
顾城把烟头弹下,拿脚尖用力的碾:「看你的样子,也是知道了。」
眠风无话,直挺挺的跪好,低垂着脑袋,两颊的头髮凌乱的掉下来,衬得她低落萎靡。
「你要知道,我们这个行当,从来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上次你走运,还有机会。雇主也体谅我们,知道季仕康不好拿下。但是你怎么能把这难能可贵的第二次拿去喂狗吃呢?」
眠风双手伏地,重重地磕了响头:「是我的错。」
咚咚咚,连续三声,一下比一下重,地板都磕出了回声。
她磕一下就往前爬一步,磕完三下已经到了干爹双腿前,眠风谨慎的抬头,就见顾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沉粘复杂。
眠风犹豫又试探地抱住他的腿,把脸枕到男人的大腿上:「干爹,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只要你消气。」
顾城哼笑一声,抬手搭在她的脸上,勾起食指一下下的刮着她的侧脸:「上天都要帮你,我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就在前天,也就是眠风暗杀季仕康的当天,雇主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是不要姓季的狗命,却要从他身上拿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眠风直起身来,眼里带着锐利的光芒。
顾城起身拿帽,率先往外走:「把这里收拾一下,给我滚回去。」
季长官遇刺,虽然他没受什么大伤,但是弄得全城沸沸扬扬,街道上戒严了好段时间。警察局和巡捕房双双出动,整日在街上盘问人群。季仕康手下的稽查队,更是直接衝去可疑分子的家里,进行突然袭击监察。无数留了案底的地痞流氓,在名单上挂了反动红字的,通通没少麻烦,一连串的丢进局子羁押,走运的一身伤地送出来,不走运的,抗了两天就死了。
吃下午茶的地方议论纷纷,几位阔少小姐围在圆桌旁,桌上放着高檔的鎏金茶点盘,从上到下好几层点缀着花色不一的西式点心。一隻琉璃的五彩瓶子立在最中央,插满粉色不一的绣球花。
其中一位阔少离窗边的女人特别近,为了博她的注意,特意把听闻到的消息夸张的抖出来:「蓝小姐,你是不知道,局子里的人就不用说了,这几天,里面日夜都在上刑。那叫声都能传到大马路上,可吓死人。」
蓝小姐衣着华丽,手上戴着一串金镶玉的吊珠,面上做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却仍旧忍不住要多听些。
阔少见她的目光扫过来,赶紧道:「局子就别说了,你是没看见陆老闆那个销金窟里」
他把声音放得特别低,蓝小姐不由得朝他靠过去,只听他得意地说:「啧啧,里面丢出好些男男女女的尸体,死相凄惨,都被扔到乱坟堆里,埋都没人埋。现在要是过去,兴许还能看到——」
「你闭嘴!」
蓝小姐忍不住发抖,远远地离了阔少,转头朝窗外看去。
外面也没什么好看,因着寒流过来,街上的人泰半穿的臃肿,鼻子嘴巴里哈出白气,行色也是匆匆。
来往的人流中有个杵着拐杖的姑娘,似乎被谁撞了一下摔倒在地,整一副穷酸像,跌到后惨白着一张脸,好似要哭。
蓝小姐的眼是看到了,却没看到心里去,掉头要人换杯热咖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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