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门
眠风滚进草丛里,长久的不动弹。
她平躺在地,身上的骨头因着撞地翻滚,明朗地发着痛意。
这也不要紧,根本不值得一提。
体温趋向冰凉,鼻头上冒出来白雾,白雾往上飘着,到了眼睛的上方,再上方是一面无边无际的黑布夜空。
月亮很是白,银晃晃的白,非常纯洁天真的颜色。让人想要把它摘下来抱到怀里,或者是放到盘子里,配着两杯茶或者咖啡给吃了。
眠风脸上的刺痛因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消去,心里的波澜却是越涌越汹。
僵硬的手指缓缓的蜷缩起来,捏着战栗发抖的拳斗,猛地击向地面。
「狗娘养的!」
「废物!」
这样的失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接受。
第一次还能找藉口是被那张脸所衝击迷惑,这一次又要如何说呢?
根本就没脸说,跟干爹说自己一时昏头?
事实上的确是一时昏了头,可这是理由吗?
手边的一把镰刀草被她拽进手心里,又被塞进嘴里,发愤着咀嚼。
这个季节哪里有嫩草,吃在嘴里跟吃麻绳似的,柔软的嘴唇和里面更柔软的舌头,纷纷地受了割伤。
眠风无知无觉得把草业吞了进去,眼眶骤然发酸,竟然有股要流泪的衝动。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什么呢?
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她想不明白,浓烈的自我厌恶一阵阵的衝撞着胸膛,让她恨不得去死。
于是她跪了起来,十指拔进发硬的土壤中,抓了红壤往嘴巴里塞,满嘴的腥气苦涩,她想也不想地往肚子里面吞。
眠风在黑夜里走了几个小时,见着月亮逐渐东移,飘忽着到了东边。而东边已经发着靛青色,显然是快要到天亮了。
廖华平刚刚下了床,忽闻门口有异动,仿佛有人轻撞了一下。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最近又听说附近治安不好,屡屡发生了入室偷盗的事情。当他小心翼翼的拉开门缝时,不免大吃一惊。小翠狼狈地像是在猪圈里打过滚的狗,头髮凌乱如疯婆子,委顿在地地靠坐在门口。
眠风慢慢的抬起头,廖华平乱着头髮穿着中衣,眉眼清白,是个吸引人的年轻人。
鼻梁上的眼镜还是歪着,透过一双圆薄的玻璃,她看到他眼里的惊异和柔情。
难受,是真难受。
眠风的鼻子耸动两下,湿热的液体从鼻翼旁滑了下来。
廖华平努力把她搀扶起来:「你这是」
眠风说不出话,她的思绪还很乱,始终没想明白。总像有块巨石压在那处,让她几乎要窒息,要疯狂。
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为失败,因为无法原谅的原因导致的失败,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干爹?
廖华平打电话去公司请了一天假,他没办法不请假,小翠的样子太可怖,手上脸上都是伤,上吐下泻个没完没了。
只是话还没开口,小翠软着骨头按住了话筒,挂了电话。
「不用请假,也不用叫医生廖哥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廖华坐到床边,抑制不住的摸上她的脸,就见女孩子虚弱的体态中,眼里含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他没法子,照料着眠风脱去了外衣,让她躺倒在床上,转身拔开煤炉,送了两个煤炭进去,又从灶台下的米缸里掏出一把米粒,洗净了装进陶罐内。
「你睡一会儿,等醒了粥也熬好了,我备了凉碟腌菜,你将就着吃。」
他起身穿好了外衣,拿上公文包和帽子,转头回到床边,小翠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半张脸藏在被子下头,看就来就似最稚嫩最无辜的小孩子。
「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哪里不舒服记得打电话到公司里头。」
房门刚一关上,眠风便睁了眼睛。
被窝里面原本就是热的,是廖华平的味道和气息。
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嘟起嘴巴默默的嘆了口气:「廖哥哥,我真喜欢你哪。」
「如果我真是小翠,我就嫁给你,给你生两个孩子。」
「但是你这点薪水,养两个小孩够呛,这也不要紧,我有钱,我偷偷给你。」
眠风左右幻想一通,心里平静了许多,嘴角含着如蜜的幸福真的睡过去了。
晚上廖华平回来,发现陶罐里的粥已经煮成了锅巴,床上的人还正睡的香,他把脸贴到眠风的脸边,就听小小的呼噜声吹着被面传过来。
没过一会儿,廖华平重新弄了鶏丝肉粥,把眠风叫醒。他在水槽边洗碗衝筷子,嘴里抱怨着白日的事情:「老闆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到办公室里发了好大的火,还裁几个人。」
他把干净的碗筷送到床头柜上,盛了热粥递给眠风,眠风听他讲着,露出一道天真烂漫的笑:「廖哥哥,谁给你气受,我就帮你报仇。」
廖华平楞楞的停了喝汤的动作,随即横了她一眼:「小孩子!」
晚上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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