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
端王大婚当日遇刺,昏迷不醒。
唐欢守在榻前,看太医为宋陌割肉放血,刀上有毒,伤口周围肌肉已经烂了,若不是宋陌武功深厚自己封了几处穴道,他现在就不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可他是宋陌啊,那样高的武功,谁能伤到他?
唐欢退出去,喊来宋陌的贴身侍卫,询问。
「秉王妃,刺客易容成纯郡王的模样,敬酒时,殿下,殿下心中欢喜没有防备,这才遭了毒手。刺客已被殿下当场击杀,只是,殿下怕王妃担心,把事情瞒了下来。」侍卫单膝跪在前面,沉声解释道。
刺客?
唐欢记起来了,下午补觉时的确听到一阵喧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留意王府戒备,别再让贼人闯进来。」唐欢肃容道,等侍卫离开后,她转身回了内室,眉头紧皱。
屋里弥漫着血腥味儿,除了她和太医,还有几位宋陌的心腹。现在宋陌不是她一人的,他是大宋朝的摄政王,他的生死关乎国事,就算她想让他们出去,他们也不会听。宋陌醒着,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宋陌昏迷了甚至死了,她这个没有半点武功的王妃,什么都不算。
她也不在乎屋里都有谁,她只想知道,宋陌会不会死。
这场意外,是对她的考验吗?在她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来了这么一道。
她看向宋陌。
他眼眸紧闭,脸色苍白,虽然昏迷着额头也疼得出了汗。上衣尽褪,腹部长长一条刀伤,太医正在处理最后一段腐肉……看着都疼。
半刻钟后,太医包扎好伤口,转身道:「秉王妃,各位大人,殿下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体内还残留部分余毒,加上腹部刀伤严重,至少要修养满月才能下床走动,具体何时康復,还要等殿下醒来根据殿下恢復情况再作判断。」
几位朝廷重臣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殿下何时能醒?」唐欢坐在宋陌身边,轻声问道。
「回王妃,殿□体康健,底子好,若无意外,最迟明早也能醒来。」太医低头答道。
唐欢「嗯」了声,「好,只是暂且劳烦周太医留在王府吧,若殿下病情有变,也省得再去宫里跑一趟。」
太医当然不会反对,继续逗留片刻,与几位大人一起出了房间。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比方才还静。
唐欢看着昏睡中的男人,神色復杂。
~
宋陌半夜醒了过来,默默感受一□体情况,放了心。
跟他料想的一样,尽在控制。
她呢?
他睁开眼睛,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远处点着垂泪的龙凤喜烛,火烛跳跃烛光闪动,在屏风上映出一个纤细的影。那影子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阿瑜……」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这样喊她。
影子晃了晃,马上朝这边走来了。宋陌听着那脚步声,眼睛紧紧盯着屏风一侧,直到她转了过来,看到她担忧的面容,他的心才落了地,哑声安慰她:「吓着了吧?放心,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这样也叫没事?是不是……算了,你死不死跟我有何干系?」唐欢坐在榻前的绣墩上,脑袋搭在他肩侧,小声哭了起来。
这次的哭,是真的吗?
「别哭……」宋陌抬手想摸她脑袋,唐欢听到他的动静,急忙抬手,将人按了下去,看着他,边掉泪边嗔怪道:「别动了,老老实实躺着。那里很疼吧?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疼也不饿,就是有点渴了。」宋陌抬手抹掉她一串眼泪,手指送入口中,笑着看她:「坏女人,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这辈子。
唐欢气笑了,「还想着调戏人,果然是不疼。等着,我给你倒水去。」拿帕子抹了泪儿,过去给他倒水。
宋陌目光舍不得离开她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唐欢很快回来,亲自喂他喝。
喝完了,宋陌握着她手:「挺晚了吧?你怎么还不睡?」
唐欢心疼地看他:「你伤成这样,我哪能睡得着?」
她眼圈泛红,眼里噙着晶莹的泪珠,再想到她竟然守了他半夜,宋陌心暖又心虚,咳了咳,目光落在腹部纱带上,问她:「太医怎么说?重吗?」
唐欢眼泪马上又滚了下来,「重,要养一个月才能下地走动呢!」
宋陌心疼地帮她擦泪:「别哭了,养一个月而已,算什么?」说完笑话她:「倒是你,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怎么现在哭成这样,真那么心疼我?」
唐欢抱住他手放在唇边亲:「我是没心没肺,可你对我好,我当然……看重你了。再说,咱们刚成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我,我还没尝过那种滋味呢。哼,都怪你,早说给你你不要,非要等到今晚,现在好了,洞房花烛弄得一身伤……这是你命大没事,否则,堂堂王爷死了都是童男身,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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