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岁禾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璩昭很高兴,整日待在家里陪她说话。
哪怕是他说十句,岁禾只回一句,他都能乐呵很久。
“你不上班吗?”
岁禾看向给她按摩小腿的璩昭,在心里盘算时间,璩昭似乎有一周没去医院了。
“请假了。”璩昭一顿,“你想我去吗?”
岁禾默了几秒才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影响生活。”
“没关係。”
他乐意。
璩昭继续低头给她揉捏小腿,这几天岁禾睡觉很不安稳,半夜总会小腿抽筋,他得帮她多按按,免得她睡不好。
岁禾缩了缩腿,突然上前去抱住他,“璩昭。”
璩昭身体一僵,很快放鬆下来,岁禾还是软绵绵的。
以前她像冬天的太阳。
现在的她,就像初春的风。
岁禾是被温柔呵护长大的女孩,教养极好,她的温柔浑然天成,体现在举手投足间,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每每她散发出自己的魅力,璩昭的心都会软成了粉末一样的,融进水里,温温热热。
“怎么了?”他问。
“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璩昭拥紧了她,没有说话。
璩昭去上班了。
岁禾还是和之前一样,成天待在房间里。但是阿姨送进来的饭,她会乖乖吃完,然后再一个人发呆。
她也想出门。
只是有点害怕。
她总会想着,会不会外面的人,都是居心叵测的?
像李祎一样,表面温文尔雅,内心却存着龌鹾心思。
等等……李祎?
岁禾瞪大了眼睛,她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已经是八月份了。
岁禾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璩昭被通缉的日子,是八月八号。
听上去很吉利的日子。
这辈子,璩昭会是杀人犯吗?
岁禾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应该不会吧。她轻轻揺头。
这辈子,璩昭过得很好。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没有了嘲笑他的机会——现在的他高高在上,那些人巴结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到冷嘲热讽?
可是岁禾又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新闻。
李祎被打入院,胃被踢坏,脸也毁容了。更糟糕的,是他因为神誌不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是璩昭做的。她很清楚。
如果说上辈子璩昭成为杀人犯是为了报復那些曾经贬低过他的人。
那这辈子呢?
璩昭会不会因为她这个变故而去杀掉李祎?岁禾陷入了挣扎的恐慌。
她不想璩昭坐牢。
却不是怕他杀人,而是怕他和她分开。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不开璩昭了。
岁禾忐忑不安地等着八月八号这天到来,过度的紧张让她几乎变成了璩昭的腿部挂件,巴不得就挂在他身上,就是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璩昭看不透岁禾在想什么,还在暗暗庆幸,这几天岁禾好黏人。
八月八号,晴空万里,连风都是温和的,搭在树枝上,偶尔晃荡,发出沙沙声响。
岁禾这一天神经崩得极紧。
她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新闻信息。
这个没有璩昭,那个没有璩昭。
岁禾悬起的心放下,再悬起,而后放下,以此反复。
最后实在太累了,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清楚。等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屋里没人。
这么多天了,岁禾都是在璩昭的臂弯下醒过来的。这是久违的一次,她身边没有人。
岁禾心跳极快,巨大的不安让她决定去找璩昭。
但人到门口,她彻底愣住。
门竟是被反锁了。
而今天,是八月九号。
上辈子的这一天,她在商场里失去了知觉——那时候她正准备去相亲。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也和现在的情况一样,独自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被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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