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一共给了我八百两银子,让我离开京城,躲个几年。我于是回了老家,花二百两盖了房子,还给儿子讨了媳妇。
剩下的没动,预备着存起来做个养老钱,谁知事发了。”赫婆子垂头丧气地说。
霍家的人找上她,她敢不说实话?
只希望痛痛快快地交待了,宗家不再追究,就阿弥陀佛了。
说到底,她的罪也不算重,要不了命,又何况姜暖已经答应她,只要她肯痛痛快快地说实话,就替她跟宗家求情。
“你这死婆子,一定是被她收买了!”孟氏最擅长反咬一口,“你们这些三姑六婆,自然是谁有钱有势就傍着谁。”
“姜太太,你说这话可就亏了心了。你家二小姐生的那位千金,是我亲手接生的。
你非要我说生的是个哥儿,还拿银子堵我的嘴。”赫婆子道,“这到时候是要上公堂的,我敢撒谎吗?”
“只要银子给的够多,有什么谎不敢撒的?”孟氏冷笑,“我问你可有凭据?否则红口白牙的,黑白也只在你张口闭口之间罢了。”
“这……这我怎么敢撒谎啊?!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呐!”赫婆子急得脸通红。
孟氏心中却得意,赫婆子颠来倒去的只是说自己不敢撒谎,明摆着她没有证据。
自己本也不曾落把柄在她手上。
“你不敢撒谎?那为什么说当初撒了谎呢?”孟氏逼问她,“上公堂最好,到时候把你们这些诬赖官卷贵妇的奸恶货色都治重罪!”
“霍夫人……”赫婆子望着姜暖求助。
“你先下去吧!”姜暖对她说,“你隻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说真话就是了。”
“宗伯父,宗伯母,第二批有几个证人,让她们一起上来吧。”姜暖说。
“好。”宗家夫妇点头。
这次上来了十几个人,七八个妇人,还有五六个孩子。
除了两个婆子外,其他妇人年纪都不大。
六个孩子,其中五个女孩,都跟兴哥儿差不多大。
只有一个妇人领着的孩子大一些,三岁左右,是个男孩。
这些人一看即出身贫苦,到了这里一个个儿的头都不敢抬,行礼问安也只是含含湖湖,不敢高声。
“田妈妈、丛妈妈,你们先说。”姜暖对着那两个婆子道。
“回夫人的话,是这么回事,去年的七月间,有人找到我们两个,让我们到城外的一个院子去给人做饭洗衣。
到了那儿就见六七个大肚子的妇人都在那里,一人占着一间房。
我们两个平时就专管伺候她们,还另外有人负责看守。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可人家雇主不让多问,我们也就不好多嘴。
赶到九月里的一天,有人拿了药,让我们先熬了三碗,给三个妇人喝下去。
没过一会儿她们就都肚子疼,要生了。
请了接生婆来,生下来三个女孩。随即这三个妇人连同孩子便被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们也并不知道。
第二日又熬了药,给剩下的几个人喝,这一回只有她生了个儿子。”婆子指着那个领着大一点孩子的妇人说,“随后这几个人也被送走了,但是那个男孩儿却单独被抱走了。”
这件事让人一听就明白,是有人刻意将这些怀孕的妇人聚在一处,目的就是为了要男孩儿。
“你生的那个孩子在哪里?”姜暖问那个领着大一些孩子的妇人。
“有人找上我,说管吃管住还给钱。到时候生下女孩儿就自己养,若生下的是男孩儿且健壮,这孩子多半就不是我的了。可也会给我一笔钱。
”妇人唯唯诺诺。“给了你多少钱?”宗夫人忍不住问。
“回太太,是五十两。”那妇人不敢看宗夫人把头垂得很低。
五十两对有钱人来说简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缝缝补补,一年到头只能赚几贯钱的老百姓来说,这些银子可是不小的数目。
“你领的这孩子也是你的?”宗夫人问。
“是。”妇人点头。
“把那孩子领过来让我瞧瞧。”宗夫人说。
那孩子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但还算干净。
被丫鬟牵着手,送到宗侯爷和宗夫人面前。
“老爷,你看这孩子长得是不是和兴哥儿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宗夫人仔细端详了这孩子,眉眼和兴哥儿足有八九分相似。
到了此时,就算没有其他的证人,宗侯爷和宗夫人也已经相信孩子是被偷换过的了。
“田妈妈、丛妈妈、孙大嫂,带走男孩儿的人又是谁?你们可认得?”姜暖问。
“是个姓宋的,人们叫他宋老狗,就是他找的我们。”丛妈妈说。
“你们说的这个姓宋的,我今天也找来了。”姜暖道,“一会儿带上来,你们认认,是不是他?”
这回被带上来的男子有个五十岁上下,又黑又瘦,眼皮上还有块疤。
不但是田妈妈和丛妈妈,其他的妇人也都认识他。
“快说!是谁指使你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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