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姨娘左看右眼,恨不得多长出几个脑袋,将所有的一切都映在脑袋里。
管事婆子没有笑话她,想当初她刚来金陵那会儿,金陵还没有现在繁华呢,她不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金陵的发展真的是太快了,几年不见,就更变了一个样似的。
马车没有耽搁,穿过宽敞的大道,驶进了姚府。
陈老姨娘一进府,直接给顾清菱行了一个大礼:“见过老太君,贱妾陈氏给老太君请安,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太君,几年不见,您真的是越活越年轻了,您还真是驻颜有术啊。”
这句话,陈老姨娘没夸张。
早几年还没分开时,顾清菱只是看着比她和张老姨娘年轻些,但隔了几年再一比,她跟顾清菱直接成了“两代人”。
要不是她很确定坐在上首的人没换人,陈老姨娘都快要以为自己见着的是跟顾清菱一个模子出来的女儿了。
“起来吧。”顾清菱神色淡淡地,说道,“来的路上,婆子都跟你说了吧?”
“嗯,都说了。老太君,您放心,贱妾肯定会看着乔氏那个贱妇,不让她给你添乱。”
“不是不给我添乱,是不给姚家,给三郎添乱。”顾清菱说道,“现在三郎考了功名,做了县丞,就是当官了。只要他好好做,三年五年的出了成绩,以后自有他出头之日。前面的路已经给他铺好了,你的任务就是给他看好后面,别让任何人给他拖后腿,你呢,也能混一个老夫人当当……”
“这一声‘老夫人’,贱妾可不敢,在您面前,贱妾就是一个奴婢。”如果不在顾清菱跟前,陈老姨娘当然想要耍一耍“老夫人”的威风。
但这才刚回来,陈老姨娘可不敢触顾清菱的眉头,自然小心不已。
顾清菱哪能不了解陈老姨娘呢?
江山易改,本性一难移。
想让陈老姨娘“低调”,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可以给陈老姨娘画一个道道,让她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和,哪些事情不能做。
顾清菱说道:“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放心,要不了多会分家,到时候三房那边自然由你做主,都分了家了,别人叫你一声‘老夫人’,那也是应该的。我呢,也没那么多闲事,会管到分了家的庶出儿子身上。”
“老太君,瞧您说的……三郎是您亲手调教出来的,要不您用心良苦,亲自调教,三郎哪有今天的成绩?他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全是老太君您的功劳。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就是分了家了,三郎也得喊您一声老太君,孝顺您。贱妾哪能跟您比啊,在您跟前,贱妾就得往旁边站。”
“行了,你一路风尘,也累了,早点回院子休息吧。那边给你安排了几个伺候的人,你要是用不惯,就自己到下人院里挑。我们家的下人院在金陵也是出了名的,好些人家都喜欢将下人送到姚家的下人院培训,说是来这边培训一段时间再回去,会更好用些。当然了,每个人的使用习惯不同,培训的方向也会稍微有点不同。你几年不回来,下人们摸不清楚你的喜好也是正常的,你多给他们讲几回,他们就懂了。”
“是,老太君,您放心,您挑的人,肯定好用,贱妾不挑,能用就行。那贱妾不打扰老太君了,等梳洗好,择日再来给老太君请安。”
告退以后,陈老姨娘脸上的神情不家些恍惚。
她这是……回来了?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咬得她呲牙裂嘴。
带路的丫鬟已经换了,等到了院子里,自有一个管事婆子带着众人上前行礼,纷纷向陈老姨娘自我介绍。
“你叫冬天?你叫冬季?”陈老姨娘听到两个特别好记的名字,心里高兴,“那行吧,那你俩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我赶了一天路了,累了,先送点好吃的上来。”
“是,老姨娘。”
……
陈老姨娘归来的动静并不大,唯有负责打理庶务的姚二夫人提前被顾清菱打了招呼。
因此,陈老姨娘才回来没多久,姚二夫人就派身边的大丫鬟秋荷跑了一趟,送了点见面礼,道了一个喜。
姚二夫人也算是了解陈老姨娘,没送什么名贵之物,而是挑了金银细软。
陈老姨娘是穷苦人家出身,就是一个俗人,没别的爱好,就爱金银细软。
姚二夫人这一手,算是送到了她心坎上。
陈老姨娘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看到了没有,这才是聪明人。也难怪人家老太君偏心二房了,我要是有那么贴心的儿媳妇,我也偏心。说到我那丧门心的儿媳妇,她过来跟我问礼了没有?”
管事婆子卢周家的微微低了身子:“回老姨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还没跟三夫人说您回来的事,三夫人估计还不知道。”
陈老姨娘翻了一个白眼:“她巴不得我这辈子都不要回来。我要回来了,她还有安生日子过?难怪我说我回来这么久,后院怎么这么字正腔圆,原来是她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了,恐怕早就跳起来了。”
对于这个欺软所硬,跟软包子似的儿媳妇,陈老姨娘简直不要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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