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
过了年,天气渐渐有了转暖的迹象,气温一点点往回爬升。
新的学期开始,白凝刚上班便进入了连轴转的工作状态,连续几天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相乐生也不遑多让,出了趟公差之后,还没进家门便被一个电话叫到单位,夫妻两个连在一起聊天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这天晚上十点钟,白凝检查过所有的仪器,锁上实验室的门,开车回家。
路上,相乐生打电话过来。
“老婆,到家了吗?”男人的声音带了些疲惫。
“还没,刚到星湖路上。”有些僻静的小路,无车无人,路灯也昏暗晦昧,看起来阴森森的。
白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老公,你还在单位吗?几点回来?”
“还得一会儿。”相乐生看了眼低头认真整理资料的罗仪,“你到家先睡,不用等我。”
“好。”白凝语气里带了点儿笑意,“老公,你是真加班还是假加班呀?”
相乐生低笑了一声,声音暗藏宠溺与纵容:“我没有必要骗你,最近太忙了,根本有心无力。”他连她都没时间操,更何况别的女人?
不是没想法,而是没机会。
这男人真是花心得坦坦荡荡。
道路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躺在路中间,白凝微微皱眉,缓下车速。
车灯照亮阴影,是一个趴着的人。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相乐生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有。”白凝踩下剎车,在距离那人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前面倒了一个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相乐生制止她下车:“待在车里别动,打电话报警。”
“我知道。”这点儿常识白凝还是有的,“老公,先挂了,我打110,待会儿再跟你联繫……”
正说着,驾驶位车窗外面,有人“笃笃”敲了两下玻璃。
白凝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后背寒毛耸立,转过头往左边看。
一个戴着口罩的黑衣男人站在那里,身材高大,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指指前面躺着的人,招手示意她下车。
“谁?”相乐生也听见了,表情凝重起来。
白凝对那个男人摆摆手,轻声回道:“可能是求助的,我……”
巨变在一瞬间发生。
男人从背后掏出一把锤子,重重砸向车窗。
乒铃乓啷的玻璃碎裂声,混杂着白凝恐惧到了极点发出的惊叫声,令相乐生如坠冰窟。
“小凝!”他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冷静,大喝出声,“你别反抗!他们要什么都给他们!我马上……”
“嘟——嘟——”通话被掐断。
“草!”相乐生爆了句粗口,手指快速点击屏幕,重新拨过去。
对方已经关机。
“相秘……怎么了?”罗仪惊疑不定地问道。
相乐生来不及和她说话,一边拨打报警电话一边往外衝。
祸不单行,110一直占线。
他没有穿外套,夜晚的寒风一瞬间钻进单薄的针织衫里,冻透了筋骨血肉。
可额角却已经渗出灼热的汗。
冷静,冷静。
恐惧死死攫住心臟,揪得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都隐隐生疼,相乐生抬头看着街道上渐渐稀疏的车辆行人,心慌到无以復加。
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劫财、劫色,还是绑架、杀人?
衝的是她,还是他?
他两眼一抹黑,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寻找蛛丝马迹。
白凝又手无缚鸡之力,就这么落到心存歹意的人手里,会遭遇到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这让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这些思考也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相乐生深呼吸一口气,钻进车里,一边继续拨打报警电话,一边往星湖路开去。
被男人重重砍了一记手刀的白凝短暂昏迷过去。
朦胧的意识里,她被人快速扔到车后座,那个人也跟着挤进来,坐在她身边,掏出绳子把她的双手双脚紧紧捆了起来。
前面另外坐了两个人,一人开车,另一人肆无忌惮地翻起她的手提包和车里的东西。
过了没多久,她便恢復到清醒状态。
手机已经被袭击她的男人没收,她忍着后颈泛起的火辣辣的疼痛,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悄悄打量四周。
“妈的,包里没装多少现金,就几百块钱。”副驾驶位的男人操着一口公鸭嗓,大剌剌地将钱包里的卡一张张掏出来,藉着昏暗的灯光挑拣出银行卡,揣到口袋里,“待会儿动手前,问问这娘儿们密码多少,能赚一笔是一笔。”
开车的男人明显是这三人中的老大,声音嘶哑,阴戾与狠毒仿佛淬在每一个字眼里:“刚才我砸玻璃的时候,她正给人打电话,那边估计已经报警了。
咱们动作快点,干完这票立刻走人,飞机票我已经给你俩买好了,在外面待个三年五年再回来,保你们安全。对了,耗子,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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