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早上,夫妻二人向白礼怀辞行,开车回家。
驶离军区的时候,白凝透过车窗往训练场地瞥了一眼,那里匍匐着几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身影,正在紧锣密鼓地训练着。
差不多的身高和体型,压根分不出里面有没有江临。
那天之后,她没有再见过他,更没有给过他只言片语的安慰。
没有必要。
她也不想看见他受伤的、愤恨的、或者委屈的表情。
伏在最后排的少年,浑身沾满泥土,似有所觉地抬头看了一眼。
一辆擦洗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宾利呼啸而过。
额头上的汗水掉下,糊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她教会他爱情,引导他探索身体的慾望,给予他无数快乐,和十倍分量的绝望。
而最难过的是,他甚至没有机会和她好好告别。
相乐生聪明地对白凝短暂的低迷情绪视而不见。
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对她的感受抱以理解。
养条狗养熟了还能培养出点儿感情,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扔掉后难过个一时半刻,再正常不过。
开出去二十多里地后,在相乐生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之下,白凝的心情渐渐调整过来,脸上也带了笑意。
相乐生看气氛不错,轻咳一声,正色道:“老婆,我想跟你讨论一件事,客观讨论,不带情绪,你如果不喜欢听,我们随时打住,好吗?”这件事他前两天就想和她谈,被她勾得神魂颠倒,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白凝狐疑地看他一眼,摸不清他的心思,表情也严肃起来:“你说。”
“我尊重你的隐私,所以并不打算过问你之前的床伴,但是我想知道,你和他们做的时候,从来不戴套吗?”单从他碰见的那两次,就能看出白凝在这方面的随意放纵,可这样的高危性行为,不由得他不担心。
白凝沉默片刻,脸色有些发红。
“老婆,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单纯地和你探讨这种行为的背后动机。”相乐生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声线更稳,“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知道他们的私生活干不干净,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病,毫无防护的性交隐患太大,以你的性格,不应该这么不小心的。”
他直击问题核心,令白凝不由不深思了一会儿,头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世界。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组织好语言,有些艰难地说:“可能是……我把自己伪装得很完美,但是又十分清楚地知道,真实的自己有多差劲,这种割裂感太强烈,折磨得我很痛苦,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所以……有的时候,我就想自暴自弃,觉得做什么都无所谓,甚至隐隐期盼着别人把我搞得更糟更脏,获得一种……一种变相的心理代偿吧。”
她当然知道不戴套是不对的,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说:你已经这么烂了,还在乎更烂一点吗?
相乐生多多少少理解了她的想法,却并不赞同:“以后有我帮你消化这种负面情绪,你可以在我面前释放本性,不需要再绷得那么紧。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从现在开始,除了咱俩上床的时候,和任何性伴侣发生关係,都必须戴套,保护好自己。”
他拿自己做为恪守规则的正面案例:“二哥帮我找的那对双胞胎都是处女,够干净吧?可我还是不敢大意,从头到尾都戴着套,没有直接接触过她们。还有之前的那些,我一直特别注意做措施。”
“除了安全,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相乐生看了若有所思的白凝一眼,“老婆,我不想你继续吃避孕药,太伤身体。”
就算已经承诺了开放式婚姻,可相乐生内心还是有点独占的小念头。
比如,只有他拥有不戴套操她的权利,只有他可以内射。
他必须做最不一样的那一个。
当然,这种自私自利的心思,顺势而为便可得逞,不必摊到明面上讲。
白凝想了想,郑重点头。
谁能想到,相乐生当天晚上便打了脸。
两个人到达绿野小区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
走进久违的家门,白凝打量了两眼几乎换过一遍的傢具和装饰摆设,又回忆起了那场荒唐混乱的大战。
她回过头问相乐生:“老公,那天和祁峰打架,你伤得严重吗?”
这关心来得太晚,相乐生却照单全收,顺着桿子往上爬,哼了一声:“肋骨断了两根,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你说严不严重?”
白凝脸色有些讪讪,男人走近前,指节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要是有点良心,今天晚上就……”
他附耳说了几句荤话,白凝又羞又怒,素手推开他,转身收拾行李。
口袋里的烟已经抽完,相乐生在家里翻了翻,没找到备用的,拿了手机走到玄关:“老婆,我下去买包烟,顺便买点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
“水煮鱼。”白凝不客气地点菜,“我还想吃辣子鸡,你顺路再买两盒酸奶回来吧。”
男人一一应了,穿好外套出门。
几分钟后,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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