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荣被问询时,简直要跳脚:
「公安同志,我就是小尤的朋友,是啥对象啊,哪个在胡说八道!小尤一个小姑娘,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6岁,我就是再坏,能对一个16岁的丫头下手么,你们看看,我像是找不到对象的人吗?」
那可真不像。
正经是年轻干部,多好的前途,家里背景也不简单,怎么看也不像找尤丽当对象的。
就不说尤丽的年龄,就尤丽家那情况,也是一个烂摊子。
有个瘫痪在床的亲妈,这是一辈子的包袱,一般年轻男同志都会被吓跑,哪里会自己往前凑。
像邵光荣这样有前途的干部,那就更不可能和尤丽处对象。
如果不是男女朋友,邵光荣不至于赌上前程帮尤丽作伪证啊。
真要是前后脚功夫给尤丽送落下的东西,那尤丽说的可能就是真的,她是真来不及看清行凶者是谁,一切发生的太快。
事后,这个邵光荣还和尤丽一起把两个伤者都送医院,没有故意撇下乔全炳。
邵光荣为了争取时间,还把工作证留在了街坊手里,主动提出让街坊到派出所报案。
怎么看,都不像是心虚。
路上稍微耽误下,不抢救乔全炳,那这事儿就死无对证了,任由邵光荣和尤丽自己编证词。偏偏,这两人又让医院全力抢救,邵光荣还动用了私人关係,大晚上找医生来为乔全炳做手术。
这些细节,又把派出所给搞糊涂了。
这就是在没有监控的86年,尤丽几点下车,邵光荣几点找过去,没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邵光荣咬死了他和尤丽是前后脚到的,他中途没有耽误过,那就减轻了尤丽故意伤人的嫌疑。
这案子暂时陷入了僵局,邵光荣还抽冷子笑:
「公安同志,谁对谁错我不知道,我就觉得小尤挺可怜的,她一个小姑娘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都退学了,你们应该去学校打听下,小尤上学时候的表现。据我所知,她上班后也一直在往家里交钱,好端端的,她为啥要杀乔全炳?这事儿啊,就是一个意外。」
是不是意外,现在还不能断定。
如果尤丽母亲能醒来就好了,她的证词也很重要。
可惜连医生都没办法保证尤丽母亲何时会醒!
邵光荣不怕尤丽母亲会醒来对不上证词,重要人醒了,他就是第一个知道的,医院那边,邵光荣是已经打点好了的。
现在是86年,刑法没有修改,不像后世,家里进了贼还不能往死里打,把贼给打坏了反过来还要找主人的麻烦……现在的贼,一旦被抓住都是往死里打的!
这事是挺麻烦,但邵光荣有把握能把尤丽保住。
只要尤丽自己不掉链子,怎都好办!
公安叫他还问话,邵光荣还反过来给人家提建议:「公安同志,这小尤是误伤,她继父可是故意杀人,小尤母亲至今还没苏醒,你们说俩人这婚姻还有必要继续吗?我看不判两人离婚,小尤母亲下次就是被打死了……要不,这事儿我让妇联来管管?」
妇联组织在1949年就成立了,中间改过名字,1978年正式更名为「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简称全国妇联,会址就设立在京城!
妇联的职责是「团结、动员广大妇女参与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代表和维护妇女利益,促进男女平等」,乔全炳对尤丽母亲做的事,定性为故意杀人,那就该派出所管。
派出所要觉得是婚内家暴,邵光荣就通知妇联来管!
所以说呢,不怕有人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邵光荣高考干不过真学霸,怂的只能念华清继续教育学院,但对这些职能部门是门儿清——他还反过来教派出所的公安做事,公安拿他没办法,客客气气把「邵同志」送出去。
邵同志得寸进尺,一边走还一边回头:
「你们替我转告小尤一声,她的工作还没丢,要聘请她的公司,相信小尤的人品也相信司法公正,还等着小尤去报道呢!」
公安们面面相觑。
「再调查,再走访,一定要把疑点都调查清楚!」
也就是乔全炳还躺在病床上,要不在派出所关着的,何止小尤一个人!
喝醉酒把老婆往死里打,不管是不是和孩子置气,这事做的就不爷们儿,其实公安们都很鄙视乔全炳。街坊邻居再说乔全炳是老好人,也绕不过去铁证如山。
「老好人」表示不背锅,都啥玩意儿啊,也配叫老好人?
要想替乔全炳作证吧,街坊脸上也火辣辣的。公安去调查才知道,乔全炳家暴的事,尤丽以前就去街道办反应过,街道办当尤丽是小孩子,随便敷衍两句就把尤丽打发走了。
没家暴?
那尤丽母亲躺在重症监护室还没醒呢,谁说的屁话,就谁去出钱出力照顾呗。
睁着眼睛说瞎话!
证词还不如邵光荣的可信。
有一个公安挺同情小尤,把邵光荣的话告诉了她。
尤丽听说夏晓兰还愿意聘请她,进了派出所没哭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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