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乖顺离开。临安不怪星然,只是气急攻心,眼中蒙上一层薄猩衝明景责问:“你只是个管教人,管我醉隐楼的事?”
“这是我分内之事。”明景冷面道:“倒是你这小倌,不顾规矩,擅自逾越。不怕我告诉鸨母,断你半月伙食!”
“哼。”临安一副病容,目光却是淬毒般阴怨:“你既然还知你是管教人,便该知本分,当年也不该教唆敏娘与那官员私奔。敏娘的死,你也有份!”
“当年?我也有份?”明景仍记着自己假扮之人,不能细问。
“吃了人血馒头,还充糊涂。你这三年潜心修仙,长了些神采,心却还蒙着猪油!如今害我至这般地步,你这无耻之徒!”
临安怒目斥骂,忽然咳血。明景还在等他下文,一旁鸨母急匆匆跑来,惊声问这是在闹什么,连忙扶过临安道:“快些回房去!明日还有贵人来!”
……
星然惊魂未定。她不住搓抚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人抓到边侧。
“红玉?你没在楼内迎客?”星然面色一白,挣脱她的手问:“你抓我做什么?”
妓子们都不喜欢自己,平时冷嘲热讽,污言秽语,星然今日着实没好脾气。
“我……”红玉没想到星然看上去这么软糯乖顺的姑娘,竟然冷若冰霜,她咬牙道:“我是看见你给久久烧纸,想来向大哥说你给死人送花不是假的。见你真的心善,才来好言相劝。”
“原来如此。”星然行礼致谢,抬眸温婉乖巧道:“姐姐有何良言相赠?妹妹洗耳恭听。”
红玉咂舌,隻觉得星然脾气大,又好像没脾气,变脸比逢场做戏的戏子还快,“你可要防着临安,他是个势力小人。姐姐妹妹没人喜欢他!”
“怎么会?”
星然不甚同意。临安一身文气模样,似清流难亲近,没人喜欢可以理解。但势力小人……
红玉急了:“哎呀,小傻子!你还真是单纯好骗!我跟你说,那临安父亲可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左相,他是婢女私生的,连庶出都不如!不会势力讨好,怎可能活这般大?左相战死后,便被家兄卖来这里。”
“此话没道理。私生子,就非得势力苟活?”星然正色道。
红玉见她这般模样,好似夜空星辰熠熠生辉,隻觉脸上有愧。她小声解释说:“那你可知,临安来醉隐楼后处处不招人待见,唯独敏娘待他好。谁都当他俩已暗生情愫,敏娘初接客前,与临安共眠一夜。可第二日,敏娘接客后便死了!那官员想将敏娘赢娶回家的!”
“他还成日捣鼓些药草,谁知是不是毒?”红玉按住星然的肩头晃荡:“我可是都与你说了,你要不怕死,便当我放屁!”
“因爱生恨,看不得敏娘好,便下毒弄死么?”星然沉声问:“你说他钻研毒术,毒杀敏娘?”
红玉惊慌失措地捂住星然嘴巴:“你,你可不要胡说啊!我没说!妈妈不许说这个!”
星然唔了一声,睁着大眼睛表明自己听话,红玉才松手道:“这些话都没根据。其实,敏娘也是罪有应得。她的管教人与你相同,最得鸨母欢喜,便以为自己是凤凰了。看丫鬟姐妹不爽便打,许多丫鬟、妹妹折在她手里,还有救时,裹个草席便运出馆外。她能赚钱,妈妈把她当宝,也没说什么。”
难怪妓子们都讨厌自己。星然想,她们应是担心自己恃宠而骄,成第二个敏娘。
“星然牢记在心,多谢姐姐。”
身上的酥饼没了,星然说:“姐姐良苦用心,星然日后必定报答。”
红玉盯着星然的白玉耳坠问:“小嘴抹了蜜,你若真有心,将这白玉耳坠送我罢。”
“不行。”星然眸光一冷:“唯独此物不行。”
“呵,逢场作戏。没一句真话,没一点真心。”红玉哼道:“要不是我想以后和向大哥宽裕些,还瞧不上你这东西呢!”
星然莞尔:“我不会将姐姐与人私通,妄图逃跑的事告诉妈妈,这份谢礼还不够吗?”
“白眼狼!”红玉气的发抖,骂她一声跑了。
星然独自回屋,仿佛沾了血腥般不断净手,待到明景回屋时才停。
“那小倌很怪。”
明景见星然沉默的模样,暮色将尽时,她翩若天边一抹淡云。仿佛下一瞬便会消失不见。明景话锋一转,不再逼她,将她揽入怀中道:“今夜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去查。”
“他是容国左相的私生子。与敏娘有旧情。”
星然淡漠道:“妓子告诉我的。敏娘曾打骂丫鬟妓子,重伤后送出馆外。她们说鸨母疼她才不做声,鸨母又不是傻子,我猜敏娘若不是主子,便是教派的线人。”
只是敏娘已死,这条线索无法继续。
“那鸨母待临安也极好。方才我俩争执,鸨母不看我这管教人,只顾临安。”明景说。
“你是说,临安是醉隐楼的主子?”星然抬起头,下巴磕在明景的胸膛。明景虽不说破,但他从不会说无用话。“那我便答应他求婚,从他口中套出线索。”
腰窝被明景狠捏一下。星然不禁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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