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深夜,打手依然在火场外看守。
明景带星然进屋后,掏出一块手巾给她捂鼻。
“我有。”星然掏出桃红色的小帕,“是久久给我的,她说姐姐们都有,我也不能少。”
不远处,一具小小的人儿冷冰冰地躺在白布上。
“遗容尚存,不是被活活烧死。”明景瞥了一眼,安慰星然。
“难道活活呛死,就不痛苦了么?”
听见星然的呛声,明景微怒:“生人皆苦,无出其外,死后长乐。”
星然哽了一声,不再接明景的歪理。她抱起久久的遗体,轻飘飘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星然伤心道:“她父母去的早,被卖来这里当丫鬟,每天只有干馒头吃。她却会给我偷肉包子,给我手帕,知道妓子们不待见我,总陪我聊天生怕我委屈无聊。最后却被活活呛死在这里……都怪我。”
人世皆苦。可怎能如此苦?
星然哽咽间低下头,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修竹香。衣领后的脖颈处最浓,星然撬开久久的嘴,口腔没有烟灰。
她不是被呛死的……
“不怪你。”
星然思索时,一张符纸自久久的后背撕下,明景问她:“这是什么?”
“七星纸。镇魂符。魂飞魄散的把戏。”沉静的眼眸微缩,星然抬头,对上明景探寻的目光。她悲伤道:“在长生门很常见,你一定不知道吧,后山尸体都有这个。”
他是这般天资出众,定是风光霁月地迈步正途,哪会知晓这些后山事。
“哦。”明景玩味道:“那可就有意思了。七星纸的镇魂符,定是主子才有的宝贝东西。这儿的主子要一个小丫鬟的命做什么?”
“既然是镇魂,应是与祭祀有关。”星然垂眸道。
星然将久久的尸体放回原位。明景扶她起身,却被推开。他说:“这儿有火符的踪迹,也许你猜的对。那你可要小心了。”
“我?”明景抬起她的下巴,星然下意识闪躲。
“你与久久身形相似。若是祭品,这小丫鬟能干什么?说不定下个就是你。”明景俯身,薄唇落在她的眼睑之上:“很害怕?”
“嗯。”
星然诚实回答,又急忙摇头说:“没事的。真拿我做祭品,这主人便找到了。”
明景似笑非笑地看他。易容过的脸在废墟间越加深邃神秘,星然害怕地往后撤,明景将她揽回怀里,握剑御风时,他将她搂紧,轻声:“我在,莫怕。”
星然反而怕的更厉害了。索性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一连等到头七,也没有任何动静。傍晚时分,星然躺在榻上,问一旁正在挑选玉势的明景:“我想去给久久烧纸。”
“午后鸨母寻我,说明天有主子的贵客前来,你得出台陪客,请我务必调教好你。”明景放下手中淫物,冷声:“不趁着现在学怎么陪酒谈笑,难道明天想拿屁股接客么?”
“你!”星然脸上羞红,但又怕挨鞭子,隻得小声哀求:“我烧完纸就回来学。先生要是觉得我不专心,就抽我。”
只见星然真的爬下床,拿出柳条给他。眼眸水汪汪地求:“先生,先生,好不好?”
明景挑眉,将带来的酥饼塞进她嘴里,吩咐说:“快点去。”
“谢谢先生!”
这酥饼甜滋滋的,有些腻人。明景不爱吃,给星然可以长肉,此时正能给久久以作慰问。星然吐出酥饼,用明景上回教的手段,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含弄他的下唇说:“先生最好了~”
“……”这个姿势正巧将她的臀瓣放在掌下,明景冷哼间抽一下她的屁股:“才学多点儿,就知道显摆?”
“还不是你上回教一半不教了!”星然被拍疼了,拿起酥饼往外跑。
明景心中有火气。因为上回教到这句话,下一句便是,求客官在床上好生疼爱。
……
傍晚的醉隐楼正热闹。星然来到西院,果然只有一个打手当差。她悄悄溜进墙内,却在火场角落看见一团火。
“临安?”
星然惊讶,又惊喜,她走过来将酥饼放进火堆说:“先生果然仁者善心。记得今日是久久的头七,也来给她烧纸。”
“小姐?”临安更惊讶,手中黄纸全数丢下,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不是给久久烧纸……久久她厌恶我的。”
苍白的面庞浮现红晕,正如他受不起她喊先生一般,似是羞意难当。
“我知道先生面薄。久久怎会厌恶你?”
“我是给敏娘烧纸。”临安解释道:“这醉隐楼,只有敏娘待我好过。小姐莫要被我这副皮囊骗了,其实……”
临安欲言又止,最终叹息:“没人喜欢我,亦没人待我好过。”
原来当年曾救临安的妓子是敏娘。提起他的伤心事,星然连忙道歉。
临安将火灭了,衝星然粲然笑道:“小姐不用道歉。你是敏娘之外,唯一待我好的人。也是,这世上唯一喊我先生的人。”
他渐渐靠近星然,烧纸的焦味被他身上的修竹味衝淡,星然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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