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嫌疑,他不是凶手,谢家在朝中的立场自然得稳,甚至能反过来将此事疑为政敌对谢家的恶意污蔑。大哥看待他的目光和态度,也不同了,从北山回来时,甚至还夸了他。可是,当谢佑真的走到这一步时,竟没有想象中那种获得圆满的滋味。除了在重新维护谢家立场一事上感到欣慰喜悦,其他的,好像没那么在意了。因为他想做的,想实现达成的,不止这些。谢佑走着,热风迎面而来,将心中最后一层阴霾吹散。他露出轻松的笑容,步伐轻快的走向教舍。……谢佑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又有两件事先后在朝中炸开。其一,商辞得安王引荐入京,凭数年政绩、十足资历,以扬州都督府录事拜为殿中侍御史。随着这个年轻人在朝中冒头,立马有人开始摸他的底,这一摸,竟彻底熄了声。除了设在边关的圣人亲兵,大周境内还设都督府,其中又有四大都督府,多为圣人亲信所领。这商辞不仅是北山门生,还在北山结业之后投身扬州都督府安王麾下为其幕僚,数年来政绩可观,深得安王器重。商辞虽没有经历科举,但一来他本就是寒门学子,二来又有真才实学,来已有了卓越政绩,最重要的是,他背后是安王和北山。如此人才,一朝冒头,来势汹汹。其二,商辞上任之后,并没有空享殊荣或经营交际。相反,他第一时间向圣人献策,针对由尚书省左司郎谢原提出的、且经朝臣讨论多时都无定果的国库空虚一事,提出了切实的办法。据说,圣人在散朝后,竟单独召见商辞,谈了近一个时辰,御书房中频频传出圣人爽朗大笑之声,伺候在外的内侍都惊了,一时间纷纷传开,越发让商辞这个朝中新贵在朝内朝外声名大噪。“括户?”散值后的小酒肆里,段炎听着袁家兄弟打听来的消息,面色惊诧:“这就是他出的法子?”袁培正:“可不是,直接检括脱籍逃税的流人,重新入籍,收其赋税。”段炎一个初级武官,对钱财并不敏感:“这能括多少?”周玄逸面色沉静,淡淡开口:“流人之所以会出现,多为地方豪绅与官员相互勾结,强占百姓土地,百姓没有土地,无法拿出足够的钱谷交税,但落在他们头上的赋税却仍是那么多。综历年各道上贡赋税之差,若真铺开来查,几十至上百万贯不等吧。”“百、百万贯?”段炎就算再不差钱,也被这数目吓得险些咬了舌头:“能有这么多?”周玄逸瞥他一眼,懒得解释。卢照晋蹙眉:“可这样的收入并非常赋,朝中难道没有反对?”袁培正扯扯嘴角:“你们国子监的消息真不灵通,当然反对啊!商辞此举被视作恶意敛财,可圣人一连个反问,直接将朝臣问的哑口无言。此事自被提上议程,就一直没有商量出结果,都跟着浑水摸鱼,如今突然来一人,出谋划策,细致具体,只要你拉开钱兜准备装钱即可,试问谁不愿意?”所以,圣人不仅准了商辞的提议,还特封他为括户使,命尚书省全程配合。毕竟,无论是检括流人重新入籍,还是收税入库,都需要各部配合。“这不,原本老谢早该来了,迟到现在,大概还跟尚书省那儿应付这位御前新贵呢。”周玄逸微微敛眸,若有所思。……“左司郎,我要的是近十年的户籍卷宗,你就给我看这些?”商辞手指一松,皱皱巴巴的卷宗掉落在案,他负手于身后,轻搓指尖,一身公服在身,威仪严肃。这个时辰,尚书省两位上首和各司侍郎早走了,只有谢原和几司郎中员外郎守职。随着商辞到来,众人纷纷被聚集过来配合他。谢原淡定自若:“是,都在这里。”商辞想了想,说:“那可能要劳烦谢司郎费些功夫,将近十年的文卷重新整理,若有缺失,也只能想想办法了。若无总数对照参考,检括流人一事很难展开。”谢原笑了一声,直接道:“本官任职不到一月,连各司所设的仓库都没走全,括户使突然作此要求,本官就是不吃不睡,日以继夜留在这里,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找全。”商辞:“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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