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了然之余,又有些佩服他。当初知道谢原和卢二娘有往来时,即便她可以保持理智,却也忍不住暗暗好奇过。谢元一,他好坚定啊。谢原忽然驻足。岁安被他带的跟着一顿,抬眼见他盯着前头,顺着看去,神情一怔。商辞面色平和的站在几丈之外,两手交握垂在身前,“谢郎君,安娘。”岁安握住谢原的手,问道:“商师兄怎么过来了?”商辞淡淡一笑,眼看着岁安:“听闻此次国子监前来北山切磋学问,乃是师妹一手促成,眼下两方正交流的热闹,恩师便让我来问问师妹,是否要前往前山一观。”岁安看了谢原一眼。谢原察觉她眼神,笑道:“你看我干什么?商师兄在问你。”岁安敛眸:“母亲和三娘她们还在后山耍玩,我在这里陪陪她们,就不过去了。”商辞轻轻点头,忽而目光一转,看向谢原:“谢郎君呢?”谢原意外的挑眉:“我?商郎君竟也是来邀我的?”商辞:“过门既是客,自然不该怠慢。”谢原微微一笑,揽过岁安的腰,从容道:“我是岁岁夫君,北山女婿,怎么能算客呢,倒是商郎君,刚回长安没两日,才该好好歇歇。商郎君既是岳父昔日的得意门生,想来也不必拘束客气,只管将这里当成家一样。”岁安听这两人你来我往,只觉得背上爬了蚂蚁一般,感觉怪怪的。这个场景,像极了朔月曾经看过的一个话本情景。新婚丈夫昔日青梅竹马的表妹过府做客,竟摆出不是大妇更似大妇的姿态,可这位大妇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物,两人好一番宅内缠斗,最终大妇让丈夫看清了表妹的卑劣嘴脸,夫妇二人感情更胜从前。且慢。岁安在心中大声叫停。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理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瞄了眼身侧的男人,用眼神帮他描妆、换装,簪绢花戴耳珰。真是美极了。站在商辞的角度,只见岁安痴痴地看着身边的丈夫,唇线轻抿,却压不住嘴角微扬。他看向谢原,并没有反驳他的番话,直接问:“那谢郎君,去吗?”谢原唇角微扬,没有半点退缩犹豫:“为何不去?”岁安当场就从自己荒唐的臆想中回过神,怔然看着谢原:“你、你要去啊?”谢原侧过身,抬手拨弄她发间的流苏,与她低语:“虽然你请父亲来北山是一片好意,希望他与母亲的旬假能过的有趣些,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来,我去陪着会好些。”岁安一听,也犹豫起来:“那我……”“你就留在这里。”谢原的手落下,按在她的肩上,没有给岁安半点迟疑的机会。他拍拍她的肩,笑道:“大热天的,就别跑来跑去了,在这等我。”岁安:……是谁前一刻还夸她喜欢跑山路翻窗户来着?她在这里长大,能被这点路累着?不知为何,见谢原笑的越温和从容,岁安心里越有种毛毛的感觉。“那……那我就不去了。”谢原满意的点头,把朔月等人唤来,将岁安交过去,这才转身迎向商辞:“商郎君,请。”商辞亦侧身抬手:“谢郎君先请。”明明说着客套的话,脚下却谁也没客气,说完就各走各的。岁安静静看着两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将玉藻叫到耳边低语几句,玉藻飞快点头,找了另外一条路,用足十成功力往前山飞奔。朔月和阿松陪在岁安身边,“夫人?您还好吧。”从朔月在山门前看到商辞时,就为岁安捏了一把汗,但见岁安应对自如,尤其没有当着谢原的面对着商辞失态,多少松了一口气。等谢原离去,朔月才敢开口说话:“郎君他有没有误会什么?”岁安默了默,轻轻摇头。朔月:“这样就很好了,夫人现在已嫁了人,与那人没有半点干系。”说这话的时候,朔月想起刚才打听的另外一件事。商辞当年离开北山是带着个女人一起走的,他如今回到北山,却是孤身一人。玉藻刚才还放了话,若那个女人敢进北山,她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打断她的腿,把人丢出去,叫她知道,这辈子都不该再踏足此地。作为岁安的忠仆,朔月同样不希望这对狗男女能好,刚才还拉着玉藻猜测了很多种结果。最期待的一种,莫过于那女人以为抢到了金龟婿,没想到人归了她,却是一齐落得个逐出师门滚出长安的结果,她自觉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一场空,两人间就有了罅隙。
至于商辞,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抠瞎眼睛千挑万选的竟是如此货色,于是两人开始争吵、决裂、不欢而散,商辞后悔了,想方设法的回来。听说他回北山当日,在山门口跪了整整一夜,是早间学生进山之前,被禁卫抬进北山的。长公主和驸马一定不希望他闹出太大阵仗引人猜测,甚至挖出陈年旧事,破坏岁安现在的婚姻。当然,这是期待的那种结果,现实如何,尚不能定断。万一商辞还没和那贱人断开,两人甚至还如胶似漆过得很好,只是商辞知道那女人不适合出现在北山,所以体贴的安置在别处,自己另有图谋,才假惺惺跑来北山装可怜卖惨呢?长公主和驸马一向睿智明理,做什么事必然有他们的道理和考量。只不过,若商辞回来是因为其他的正经事,她们自然管不着,但若他还想招惹夫人,坏了她的好姻缘,那她们可不答应!总的来说,这些事都是她们私下打听议论,没必要在岁安面前讲出来。……另一头,谢原和商辞一道来了前山书院。北山门生与国子监生都已摩拳擦掌,准备开始切磋,商辞前脚刚进门,已经有热情的小师弟同他打招呼:“商师兄!”这届学生里真正认得商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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