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眠,岁安是在谢原怀中醒来的。她想伸手揉眼,结果带的谢原一并醒来,两人一个微仰,一个微垂。视线相交时,昨夜的情景再现,谢原冲她暧昧一笑。岁安一大早就闹了个脸红。她推开谢原,“不许碰我了!”一转身才发现,她身上已经穿的整整齐齐。应当是她昨夜睡着了,谢原帮她穿好的。谢原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起身唤人来服侍。岁安想到今日的正经事,也无暇再闹小情绪。两位姑姑中午才到,岁安梳洗穿戴完毕,和谢原一道去母亲那里请安用早膳。谢世知今日也在,且主动提到了岁安说的那件事。“去北山?”谢原是第一次听,虽然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岁安和父亲说的事,就是请父亲旬假时可以带着母亲去北山切磋学问?孙氏在旁道:“岁岁,我们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亲家是正经办学教课,长公主也喜静,我们要是去了,亲家还得费神招待,若是耽误正经事就不好了。”岁安没劝,只是说:“儿媳是先请示了父母的,两家本就结两姓之好,日常有往来走动再正常不过。不过,此事还是看父亲和母亲你们的意思,即便你们今日觉得不妥,来日忽然又想去,也是无妨的。”孙氏看了眼丈夫。她再了解不过这个共同生活了多年的男人。从他跟她提及此事开始,就已经动了心,否则他只会当岁安是几句玩笑,提都不会提。她不是不愿,谢世知难得有个感兴趣的事,也不是坏事,她身为妻子,理当支持。她只是怕打扰了北山那边的亲家,当然,也有些怵。好在岁安把话说的很开,反倒给了他们更多的选择。孙氏了解谢世知,谢世知同样了解妻子,他笑了笑:“好,那就再议。”饭后,夫妻二人回房,谢原忍不住问岁安:“为什么和父亲说这个?”岁安:“我……不该说这个吗?”倒也不是。谢原也没想到,父亲会主动提起。他似乎动了心。但……“父亲和母亲去北山,真的没有关系吗?”岁安倏地一笑,“当然没有关系。”谢原保持缄默,没有说话。他总觉得,岁安做此安排,并不是让父亲旬假有个去处放松那么简单。……到了中午,谢原的两位姑姑终于回来了。两辆马车像是约好了一样,先后停在谢府门口。谢韵娴和谢韵雅先后下车,在门口碰头。“三姐。”谢韵雅比谢韵娴小三岁,快四十的妇人,穿着上仍然更偏爱明丽的颜色,见人就笑,性格与打扮倒也相符。反是谢韵娴,刚到四十,却已穿上了更偏老态的深色,发式没有花样,只管堆出高贵稳重的气质,如此打扮的衬托下,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也少见笑容。“嗯。”谢韵娴淡淡应声,“父亲在府里吗?”谢韵雅早就打听过:“听说父亲近来多在东宫,今日也在给太子讲学。”谢韵娴皱了皱眉:“听闻父亲已许久不上朝,省内事务都是段、厉二丞负责,难不成是真要退下来了?”谢韵雅张了张口,她本想说,今日难得回来,一家人坐下来说说体己话,就别忙着讨论朝堂上那些事了。可看着姐姐眼中的思虑,谢韵雅又闭上了嘴。谢韵娴:“你以前可见过靖安长公主那个女儿?”谢韵雅愣了愣:“你在想这个啊。”谢韵娴眉头一皱:“怎么?”“没事。”谢韵雅摇摇头,“我没见过,听说那孩子一直住在北山,也不似长安城其他娘子一般教养,说起来,还真不知是什么性格。”谢韵娴闻言,轻轻笑了一声:“什么性子,嫁了人,成了别家妇,都得收敛,学乖。靖安长公主和驸马再厉害,还能护她一辈子吗?”
谢韵雅看着她,什么话到了嘴边,最后都咽了回去。刚说两句,热闹声由内向外挤出来,竟是一家子人出来迎接她们了。谢韵娴神色一柔,有些高兴窝心,可脑中思绪划过,又硬生生压下这份回家的喜悦,在人出来之前,无声的端起了神色。“呀,回来了!”打头阵的是郑氏和三娘,紧接着是五房。谢韵娴目光轻动,看向走在大嫂孙氏身边,搀扶着她一并出来的年轻女子。岁安打扮偏素净,并不张扬惹眼,瞧着就乖巧。谢韵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旁,谢韵雅也在人群中除了谢升贤, 各房人差不多到齐了,今日的家宴绝对算得上这些年来少有的阵仗。郑氏一如既往的端出十足热情,仿佛她才是府中的女主人, 笑呵呵的迎着两位小姑子进府, 谢韵雅和谢韵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孙氏。都是女人, 又同是嫁到别府做大夫人,自然对后宅里那些争权夺势门儿清。孙氏和她们那个大哥一样,有心思,但不会用,多半是一个人闷起来瞎想, 高兴不高兴都往肚子里咽,什么事都能妥协的软性子。也是她有福气嫁到了谢府,嫁给了她们那个没有花花肠子,还对她千依百顺的大哥, 否则,但凡换个人家,换个男人,她早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模样,哪里还有今日这般开心……开心?谢韵娴眼神轻动,又看了孙氏几眼。以往回来,都是郑氏这个二嫂张罗作主, 大嫂孙氏明面上笑着,笑容底下多少藏了憋屈与不快。可今日不同。她左儿右媳,满脸明媚, 那份开心愉悦像是从骨子里散出来,没有半点作假。不过,谢韵娴很快明白了孙氏的愉悦因何而来。“这些, 都是大郎媳妇cao持的?”为了迎接两位小姑子与解暑,府里上上下下都请扫了一遍,所有花卉绿叶都泛着沁凉凉的气息,清香与花香混合,走进来便能感觉到一种清新明快之感。茶水点心不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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