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瞬间懂了,学他之前的动作,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这么能贫呢!”耍完一回合花腔,夫妇一人先后下车,也与前面的萧弈夫妇碰上了。魏楚环见到岁安,笑容亲切如旧,主动打招呼:“表姐,姐夫,好巧呀。”岁安更是老样子,笑容温和:“是呀,好巧。”紧接着,魏楚环露出惋惜又担忧的表情:“我以为谢府出了这种事,表姐和姐夫都没心情赴宴了,如今看来,似乎还好?”岁安无事人一般:“什么事呀?”魏楚环噎了一下,这是逼她言明吗?萧弈忽然挪步,挡在了魏楚环身前,将她们的视线隔开。岁安站在谢原身边,模样温和乖巧,倒是魏楚环,觉得萧弈影响了她的发挥,默默的朝天翻眼。谢原发现,一旦看透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彼此言行态度透出的用意便非常清晰。他心如明镜,索性也露出微笑,俨然一副被岁安同化的夫妻相。这时,卢照晋得了府奴传话,亲自出来迎接:“贵客到府,有失远迎,见谅见谅。”两方简单寒暄几句,已有奴人将各自马车上的礼盒搬下来。然后又是常规客套。卢照晋:人来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嘛。两对夫妇:要的要的,小小薄礼。萧弈夫妇是初来,伴手礼少不了,但谢原这头,礼物是岁安提前准备的。进门时,他偏头对岁安低语:“下回不必这么麻烦。”岁安知道他们交情深,还是笑道:“哪有空手登门的道理。”谢原不赞同:“卢照晋回回找我帮他填词改文时,也没给我润笔费。”岁安悄悄摸到他后腰,藏在广袖中的手轻轻掐了一下,批评道:“计较。”谢原不惧这点痛痒,纯粹喜欢与她拌嘴耍趣,每当这时候,他多会流露出天真少年的模样:“就计较。”魏楚环忽然扭头看过来,眼里带了审视。岁安冲她回了个笑,谢原见状,有样学样,也回了个迷人的微笑。魏楚环一个激灵,表情不适的收回目光。他们什么情况?卢府这边已有人先到了,直至谢、萧两家到场时,只剩下周玄逸和段炎未到。严氏上了好些茶水点心,一旁还有歌姬弹唱,氛围十分不错。岁安与谢原先后入座,夫妻两个开始讲小话。谢原告诉岁安,周玄逸和段炎都是科举入仕,周玄逸进士及第,段炎则是武举出身,不过两人并未外派。他们一个去了太府寺,管着两都市场贸易,一个去了卫尉寺,管着军械,都属于实务衙门,事多时长。这里便不得不提,随着谢原的晋升,世家贵族对于入仕的选择已然默默发生变化。从前,九寺五监因职务与尚书省大量重合,便被归位实务衙门,实打实干活儿那种,不符合权贵选官的“清要”条件。但谢原这个真实案例让大家看明白了一件事。实务虽累,但容易出政绩,能力都实实在在彰显在每件事情的处理中。若走运些遇上大事件,稍稍冒头便可飞黄腾达,若不走运没有大事件垫脚,家中为之打点安排时,这些实实在在的政绩,多少能让人更有底气。谁说贵族子弟靠门荫入仕是占用资源的草包?摆政绩讲道理,我们能干着呢!谢原笑了笑:“如今这九寺五监的职务,可抢手的很。”当然,太仆寺、司农司的人气依旧排在末尾。他们一人说话时,卢芜薇和胡洪一起走进院子。胡洪是卢家准女婿,来了卢府必然要拜见准岳父岳母,卢芜薇则在旁陪伴。胡洪只比卢芜薇大几个月,也是国子监生,不久前刚刚通过开始进入广业堂。广业堂属于初级,还要经过两年考核,一路升至率性堂,才能得到历练机会。胡洪是卢照晋还在国子监读书时认识且喜欢上卢芜薇的。胡洪为人温和沉稳,内敛宽容,卢芜薇喜欢谢原多少年,他便暗暗爱慕了卢芜薇多少年。谢原成婚,卢芜薇伤心失落,他全都明白,也给足了时间让她缓和。这次谢佑忽然出事,卢芜薇很担心,想打听情况看看能帮什么忙。胡洪看在眼里,今日来时主动说了情况——对方并无真凭实据,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外界猜测了。卢芜薇感动之余,亦表态自己只是寻常朋友的关心,胡洪温和一笑,什么都没说。
两人拜见了长辈,一道来后院,刚跨进院门,卢芜薇一眼就看到了谢原,眼一动,也看到了与谢原咬耳低语的李岁安。卢芜薇垂眼敛眸,双手端在身前,手指搅缠。胡洪不动声色看在眼里,温声道:“薇娘?”卢芜薇抬头,扯出个笑:“走吧。”岁安也瞧见了卢芜薇和胡洪,她一眼扫过并无逗留,而是转眼看向一旁的袁家兄弟。这两人来得早,吃吃喝喝都不耽误,可总给人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岁安想了想,问谢原,他一人是不是憋得慌。谢原笑了一声:“眼睛倒是尖。”之前岁安总是调侃谢原,是在哪里听说了关于北山和她的瞎话,谢原避而不答,岁安便从他的日常社交推测,说不定是哪个友人。后来几次见面,她便锁定了袁家兄弟。这两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秘闻逸事,想来若是他们兄弟友人间私下聚会,这会儿大概已经畅快的开讲了,但今日来了其他人,还带了妻室,自然就不能畅所欲言,憋得慌了。岁安好奇的问谢原:“那他们说的事,是真的比较多,还是假的比较多。”谢原喝着茶,睨她一眼,低声道:“别问我。”“为何不问你?”“怕你生气。”岁安恍然,他又在预警“有疾”的典故了。她拧起眉头:“你这话没有道理,我何时生过这种气?”谢原调侃:“是,你也不曾大半夜里一把鼻涕一半眼泪,呜呜咽咽的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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