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送了一副真的,又送一副假的呢。拦不住的嘴,按不住的心,都是这样的,谁认真谁就输了。”少女反应很快:“可是没有第一次送错,也没有第二次补送了呀。”靖安长公主:“……哎你看我这个手指甲,夜里颜色是不是不如白日?要不要换一个?”“是这里太暗啦,母亲夜里多在房中,没大碍的。这个颜色白日里更抢眼。”“喔,有道理。”李耀愣在原地,目送着母女二人渐行渐远,短暂领悟后,他长叹一声。得,又他背锅。……另一头,谢原把友人安顿好后,趁着开宴前先去找了谢升贤,行至一半遇上谢升贤派来请他的人,他越发觉得今日之事暗藏蹊跷。一进书房,谢原便瞧见祖父将书案上的东西全移开了,那副吴圣真迹边对边角对角的摊在书案上,谢升贤负手而立,神情里是得见佳作的欣悦与满足。谢原是书房常客,对这熟得很,他眼一偏,发现书案边的画缸里多了一幅用锦袋装着的画。“祖父。”谢升贤应了一声,示意他看画:“来瞧瞧。”谢原知道祖父所好,走过去陪同欣赏,同时静候下文。以往鉴赏,谢升贤总爱考问谢原画意或技法,但今日,他只是让谢原看画,然后侧身从画缸中抽出那副先前送来的画作,递给谢原:“这副,是长公主先时命人所赠。”谢原抽画展开,眼神骤然一变,目光在两幅画之间来回鉴别,最后得出结论——李岁安送来的这副才是真迹。谢升贤简单说了长公主赠画一事,默了默,忽然问道:“你觉得,李岁安如何?”谢原眼角一抽,差点被惊笑了,他摇摇头,手里的画一收,放到桌边:“祖父别同孙儿开玩笑了,孙儿与李岁安素无交集。”“你觉得,长公主是在同我们开玩笑?”谢原:……谢升贤轻叹一声:“长公主以恭贺为名送画,却送临摹仿品,恐是暗示恭贺之意为虚,后遣李岁安登门,送来真品,李岁安其人,才是长公主赠画的真实用意。若我没有猜错,长公主送的那幅,才是李岁安的临摹之作,代表了李岁安,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谢升贤说这话时,食指中指并拢指了指摊在桌上的真迹。吴圣以细笔攻山水闻名,山川石壁,水波涟漪,千枝万叶,栩栩如生,最绝是山雾朦胧之下若隐若现的感觉都能勾勒出来。这副《苍山连理图》,技艺绝佳,寓意明确。谢原思考片刻,一脸认真的说:“长公主瞧上了六叔,想招六叔为李岁安之婿?”谢升贤眼珠一瞪,抄起镇纸就要敲他。谢原闪身,伸手抽出镇纸放回原处,动作一气呵成,全赖与他常年勤练武功成就的身法。“孙儿失言,祖父莫恼。长公主瞧上了孙儿,想招我为李岁安的夫婿,是这个意思吧?”谢升贤没好气哼了一声。“那你意思如何?毕竟是你娶妻,其他的事长辈都能张罗,但拿那道关键主意的,还得是你。”谢原没答应也没立刻拒绝,眼神扫过画,笑道:“好像孙儿不答应,祖父还能将这门婚事挡回去似的。”这一点谢升贤就不同意了:“这些年得了些吹捧,你还真上天了不成?靖安长公主在圣人跟前是何等地位,若她想强迫你,大可请圣人出面来做媒主婚,以如此隐晦之法暗示,恰恰表明他们也只是试探心意,若你无心,自然不当强求。”谢原想了一下,诚恳的说:“会不会是您想多,他们只是单纯的送错了?李岁安说过,这两幅画本是放在一起的,会不会她才是在暗示,是无意送错了?”谢升贤竟没反驳,沉默着若有所思。谢原见此,逐渐了然:“看来,就算长公主真的是试探,也并非无故偶然,这倒是让孙儿想起另一桩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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