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眼神,谢太傅已懂了,他抚须轻笑,和蔼道:“既然如此,便不留李娘子了,元一……”谢原上前来,不必提示已径直开口:“有劳李娘子走这一趟,若有机会,改日再聚。”岁安嘴角梨涡轻陷:“谢郎君客气,也祝贺谢郎君生辰之喜,愿君朝朝欢喜,岁岁平安。”少女声线温软,笑容暖甜,谢原凝眸端详,不觉露笑。一个暴脾气,一个怪脾气,竟生出个甜娇娇。就离谱。青年颔首致意:“多谢。”岁安完成任务,心中悄悄吁了一口气,当场便告辞了。她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阵仗,匆忙离去反而在意料之中。就是嘛,这才符合她李岁安不抱团、不组圈,游离世外的姿态。马车回北山,窝回座中的岁安大松一口气,连窗外的夜色看起来都更美了。朔月不解:“这样就可以了吗?”岁安手撑着脸,轻快道:“可以啦。”朔月:“明明长公主送的是假的,女郎您送的才是真的,您怎么说自己送的是临摹的呢?万一他们将真迹作假,那不是可惜了吗?”岁安:“倘若只因我说那是临摹,他们便将真迹作假,那母亲说自己所赠为真迹,他们也未必看得出,就说法上看,北山赠谢府吴圣真迹与临摹各一,现在两幅画确确都在谢府,符合事实,再有关于真真假假的说法,可就赖不到母亲了。”朔月恍然:“所以,哪怕有人发现女郎送的才是真迹,长公主送的是假的——”“那一定是谢府的人自己眼花混淆!”岁安一脸不容辩解的认真,仿佛这就是事实。是啊,长公主哪有那么无聊,假的当真的送,真的当假的送?反正真的假的都在谢府了,再与北山无关!朔月捂嘴偷笑,玉藻却提出另一种可能:“但若谢家看出来了呢?”岁安扭头看过来。玉藻:“若谢太傅一眼就发现,长公主送的是假的,您送的才是真的呢?”作者有话要说:靖安长公主——叱咤风云,雷厉风行【此处省略十万字……】李耀——才知双绝,嘲讽达人【省略十万字……】李岁安——乖巧!谢原:她真的是亲生的吗?离谱。——目前更新时间不定,但肯定是日更,不更会请假!谢谢大家的冒泡鼓励~若谢家一早就发现了呢?这是个好问题,但并没有难住岁安,她小手一摊:“这很好呀,谢家慧眼识珠,真迹不至于蒙尘。”玉藻失笑:“奴婢的意思是,倘若谢家一早看出,长公主给的是临摹,您给的才是真迹,会不会因此有什么猜测。”岁安:“你也说是猜测,他就是从东街猜到西街,从初一猜到十五,没有求证,那不还是猜测么?若他真想弄个明白,自会找能给答案的人去验证猜想。”这个人,只能是母亲靖安长公主了。球踢回母亲脚下,至少母亲有主动权,不至于出事。玉藻笑起来:“女郎说的有道理。”又道:“可长公主为何有此一举呢?”为何?岁安脸蛋一垮,还能为什么,分明就是想捉弄……等一等。岁安过了刚才那阵急火,冷静下来。母亲为人虽然谈不上温柔可亲,但何时做过这么无聊的事?让她这个女儿在谢家面前丢丑,对母亲来说有什么好处!?这一瞬间的迟疑,让原本并不好奇的岁安也生了求证之心,回到北山后,她一下车就要去找母亲,结果就见母亲和佩兰姑姑立在夜色中,像是等了许久。岁安一愣,赶忙过去,靖安长公主伸手将人拉到面前,脸上竟带了些担忧:“怎么了?听说你都气哭了,没事吧?”岁安:……?靖安长公主冲身后一瞪眼:“做事糊涂的东西,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佩兰姑姑一听,连忙上前,语态恳切:“女郎恕罪,今日公主命奴婢去取吴圣真迹,不料奴婢眼拙,竟将女郎临摹的那副画送了出去,还劳女郎跑这一趟,老奴该死。”岁安一愣,问:“母亲不知道那是临摹的吗?”靖安长公主犹如蒙受天大的冤屈:“你将母亲看成什么人了?用你的脑子想想,那是给谢太傅贺升迁之喜的赠礼,母亲送一副临摹仿品给人,就是为了看你的笑话?世上有这么荒唐的事、有这么荒唐的母亲吗?”说着,长公主拉过岁安,认真道:“我也是听你父亲提了一嘴,才知道闹了这么个误会。如何?谢府那头怎么说?可有解释清楚?”岁安眨巴眨巴眼,敛眸道:“已解释清楚了,应当不会有问题,若太傅察觉端倪,事后找来,也只能劳母亲同太傅解释了。”靖安长公主一听,笑道:“那就好,后续若有事,母亲应付就是。”岁安还是怀疑:“母亲真不知送出去的是假的?可父亲说……”“他又胡说八道什么了?”靖安长公主脸色顿一沉:“你父亲一向唯恐天下不乱,你被他唬得还少了?”说着,她又叹息起来:“你这孩子,说你老实,有时候又有些机灵,说你机灵吧,有时又轴得很,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儿,说什么信什么呢?你这样,以后出了门,哪个能放心?”岁安被说服了。母女两原地破冰,手挽着手往回走,靖安长公主跟她摆弄刚刚做的指甲,说是要给她也染一个,岁安欣然应下。没多久,遇见一路找出来的李耀,李耀一见母女两个,刚要开口,结果这二人神情同步,双双翻了他一眼,擦肩而过。隐约传来岁安认真补充情况的声音:“若谢太傅一眼发现先时送的是假的,后来送的是真的,会不会以为母亲有意为之,误会或是揣测什么?”靖安长公主捏着嗓子夸张道:“这有什么好揣测的,不小心送错了呗。心思多的人,哪怕你没送错他也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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