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洵好像没那当君主的命,龙椅刚坐三年,皇后肚子还没动静,他人就没了。
至此胡暄的儿子们剩四个。胡之沄是誓不还朝,胡之源也没接棒之心,大岳皇宫里仅有病恹恹的胡之淮和还在尿裤子的五皇子。
城外车队中,娜沐拍着熟睡的儿子,幽幽叹道:“总觉得是妾身耽误了你,如果源源的正妻是姐姐,而非我这种外族女,你如今想做大岳新君易如反掌。”
胡之源丢个怪脸儿给她,“净说胡话。咱现在一家其乐融融,不比在宫里逍遥?不妨与你直说,估摸你也猜得出,三哥叫我回来并非商议谁继位,是想我推举他继位。想想他也帮过我许多,这好人我做得。横竖我是不愿丢了咱们好好的太平日子,就让他坐收渔翁之利,捡这天大的便宜吧。”
边境守城之主做三年,给皇帝也不换,这便是胡之源如今心境。
荣华易得,安定难求。
方晋摸出一小小香包,让公子掖到襁褓里。
“防蚊虫的,当是见面礼吧。”
公子接的欢喜,放得仔细,嘴却不饶。
“那你这见面礼可有些寒酸!瞧见那柜子没?里头全是岳丈托人千里迢迢送来的,锦儿隻粗略一盘点,便已够买下蝶园门口半条街!”
“人家是一国之君,我是一介布衣,你拿我跟他比,你带孩子累傻了吧你!”
“不瞒你说,确实快累傻了。”
公子说得可怜兮兮,唇角却飞扬的。
凤儿这胎来得实属意外。倒不是她好孩子没当够,她也计划着在桃李之年做娘亲,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送子观音抢在她调理身体前头降临。她本想把脉开点坐胎药,谁知一把便是喜脉。
按日子算,公子和锦哥儿都可能是血脉亲爹,然而谁也没往公子身上想,包括他自己。
公子仍是高兴坏了,不能抱凤儿转圈,便死死搂着锦哥儿笑到飙泪,胡乱叨叨,多谢锦哥儿让他当爹!
您瞧瞧,这都什么话呀。
他索性彻底做甩手掌柜,将园子整个交给锦哥儿,他隻管照顾凤儿一个,说得还挺好听。
“锦儿主外,我主内,你消停做娘娘,万事不操心。”
凤儿由着他去,他高兴就好,他开怀就好,其它无所谓。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巧的是凤儿同润娘一样也是晚上破水,当夜也是大雨倾盆,雷电交加。
疼得快把自己姓啥都忘了,凤儿还惦记让玉玫出去瞧瞧,别让公子重蹈当年覆辙,下跪祈求整夜,他已是中年非少年,禁不起的。
“姑娘放心,锦哥儿让公子守在门口念经,他去跪了。”
晨曦微露时,婴啼响彻蝶园上空。
卫家的血脉,有了新的继承。
公子喜欢这女儿,喜欢到眼角眉梢藏不住爱意,看得方晋直眼馋,忍不住酸他。
“哎,你说她是唤你爹爹,还是唤锦儿爹爹?”
不出所料,他挨了公子一脚!
“这事我说得不算,看凤儿咯。”
“都怪那倒霉时疫,害我不在家,不然说不定我也能蹭声爹爹听!”
就知道方晋心有失落,公子故意摆架子,“我是不介意多个爹疼她的。”
方晋顿时喜笑颜开,嘴巴撅长长的啄孩子脑门儿一口。
“小宝贝,你看你冰坨子爹多没正事儿,你娘都出月子跑出去玩了,他还没给你取个大名儿叫。”
他又挨公子一拳!
“我取了!”
“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嘛。”
“叫啥?”
“尽欢,沈尽欢。”
“意思我懂,可为何姓沈?”
不怪方晋质疑,凤儿早先说过,她的孩子不论爹是谁,从她肚子里出来便该随她姓,两个爹都同意,这怎么又变了?
“该不是你从中作梗吧?自己生不出来,抢人家骨血冠自己的姓,老了老了你怎么还不要脸了!”
方晋奚落,公子喊冤。
“不是我,是她要的。她择了尽欢这名才想起自己姓李,李尽欢听着像男儿,叫卫尽欢吧,意头又整个变了,锦儿又想不起自己姓什么,沈尽欢好听,就沈尽欢咯。”
方晋再没话说,春生在门外唤他,依依不舍又啄孩子小手一口。
“真白净,像你。”
“凤儿也白。”
有了孩子,凤儿还像隻猢狲皮猴。
也是月子憋得太难受,她拉着锦哥儿满城逛,这也想吃那也想尝。
锦哥儿各种阻拦,“欢儿还要吃奶呢,这些重口东西你碰不得。”
凤儿委屈得要哭,“怎么啦,有了欢儿,凤儿就不重要啦?啥都可她来,我不沾辣味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哇!”
东燕辣鱼馆门口,她虽发着小脾气,但脚没往里迈。委屈是真委屈,馋也是真馋,脾气发出去便好,一切仍为孩子考虑。
她巴巴盯着食客享受,猛咽口水,可把锦哥儿心疼够呛,然而他也没辙,若是他能产奶喂女儿,他早让凤儿想吃啥吃啥,想去哪玩去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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