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庄,就在青云山相对的另一山峦间,层层山峰迭起,只是四周林木尚光秃,隻余枝干,幼芽还未发出,加之又乃阴天,寒气又至,林风吹动之间,只听得唰唰之风呼作,灌入耳畔过,留下风中冷瑟。
“很好,暹毅迟韶,承认的痛快,没让苏娆觉得小瞧了你,诸暹国权倾朝野的毅亲王,手握着诸暹重兵,怎可能真的隻想要偏安诸暹一隅。
今日我不动你,非我苏娆对你心有感念,隻为你把我五哥出事之事坦然告之我苏家,无论你所为有何目的,今日我都放你走,不过自今日后…”
此番薄凉之言,萦绕那伫立峦峰山坡之上的玄袍男子耳畔,久久不散。
此峰山坡,早已远离了苏家别庄。
手中拿着致使苏家被满门下狱而灭的罪魁画作,瑞凤之眸,落至被鹰影暗卫按着狼狈跪地的那容姑身上。
她面间之笑意…
是笑容皇后的计策得逞后的死也值了,是嘲暹毅迟韶亦如他皇兄一样为一女人所负的极致痛快,更是嗤卫皇所为一切到头伤及他费心都想要护着的皇弟的快意,皆是他们活该。
“既一心求死,本王给你个痛快。”
一声冰冽之感。
暗卫手中弯刀一过间,脖颈滚滚血热喷涌,瞬间弥漫血腥,砰的一声倒地声,血色染了山峰之上土层。
容姑如此轻易死亡了,未曾有被刻意折磨。
“王爷…”
暗卫利落的解决掉容姑,漠鹰才踌躇发声,目光落在暹毅迟韶手中那幅画作上,又看向自己手中所拿另一幅,如何也难想着,怎会是皇上呢!
“此前本王心中其实一直有一处疑惑,以皇兄对容玉儿之情,怎在这次就将容玉儿打入了冷宫,往时容玉儿所行哪一件事不足以让皇兄动辄,怎就这一次皇兄他却狠心了…”
此声喃喃自语,暹毅迟韶再看手中画作,一笔一划勾勒,画作之中那位妇人,她眉目之间与苏娆之相似…
“王爷,或许…或许这只是容玉儿自皇上殿内所偷盗的,非乃皇上…”
漠鹰试图想要为卫皇如此偏颇这一二。
“可容玉儿自尽了。”
蓦然厚重之音,浓厚的诸暹国口音。
容玉儿她绝非是轻易会那么认输之人,且皇兄也绝舍不得容玉儿身亡。
除非…
除非一切…
必是因容玉儿察觉了皇兄所为一切,皇兄忧心容玉儿会以此再迫他,所以他才对容玉儿狠了心,将其打入冷宫,以此桎梏容玉儿难再胁迫他,容玉儿她为报復皇兄,她才会…
拿着画轴的双手,一层层青藤终攀附其上,不知是对卫皇所为那一切的抗拒,还是对容玉儿甚至整个澹梁…
唳…
此一声枭鸣声,自高空突兀而来。
鹰影暗卫所训黑枭自远方极速飞来,高空盘旋刹那,落至漠鹰臂膀。
黑枭带来一封信笺。
一道紧急军情:
澹梁那半批暗军潜入澹梁至诸暹那边边境崚潼关之事。
严冽将军所送来。
暹毅迟韶吩咐沿路驻军追查苏五行踪,就在途径诸暹至澹梁边境关隘崚潼关之时,崚潼关守将发现了苏五那一行人踪迹,却只有八皇子和护着他的欢娘和慕廉这一行逍遥居中人,未有苏五和依影他们几人在,他们该是分开两路来躲避追拿。
虽然发现之人不是苏五,但因暹毅迟韶所命令,崚潼关守将还是半点未敢耽搁的前往营救,本已救下了云穆越他们一行人,可就在回去关内途径隘口峡谷之时,他们遭遇到一批不明身份之人的偷袭,云穆越他们又被抓走,守将忙带人追击,可那些人却带着云穆越潜入澹梁国内。
诸暹与澹梁两国边境,因容玉儿之缘故,两国姻亲,所以一直未曾有过大摩擦,两国边境和睦,今云穆越他们已入了澹梁边境内,崚潼关守将无法擅自贸然继续追,隻得忙将此事传入京畿,告知暹毅迟韶。
山峰间,本再生冷瑟,在此一时刻,这股冷瑟之风骤然之间急剧剧增。
伫立于山坡之上的毅亲王,其周身之寒风大作,让漠鹰这些常年在身侧的手下暗卫都站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由此可见得暹毅迟韶内心所生怒火…
很久时,突兀大作的寒风才觉停歇,寒眸望去对岸青云山,青云峰上,云家墓地中所安葬的霁月世子。
须臾,暹毅迟韶自里衣衣襟内拿出苏娆告别时所留那份承诺,所写和离书亦在,只是至此刻尚未签字盖印。
其内言,不过寥寥语:“此心似彼心,二合一,结婚缘,今二心难同一,未了两相怨,以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郎君,早觅佳偶良缘。”
可此一时,已再难有何其他佳偶可入他心。
而他,亦再无任何理由任何念想还能留下心中佳偶,哪怕隻他单相思。
“原来,沾染了她所在乎之亲人‘血色’是如此感觉,本王再难自处,便是隻以利相交,本王也难坦然。”
更莫奢望能如婚前他所言会强势留她于身侧,哪怕是她后悔,他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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