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悄然间已走过五日。
一连大晴了五日的天,在今日晨初,天空浮现出了一层雾霭,灰蒙雾色萦绕天际,遮蔽了再一日的艳阳。
今日的天,没有阳晖,亦无蓝天白云,有的只是一望无尽的雾白之色。
天,阴了。
郡城城门之外,官道之上,层层灰沫荡漾起,自远至近,阵阵马蹄之声亦从远处传来,随着马蹄之声愈发明显,几匹快马映入苏寒视线之内。
领前打头之人,一身灰墨色衣着,竹色斗帽遮蔽晨风,虽已知天命年岁,却一点不减他曾身为云琅军的气魄。
其后半步距离,那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同样斗笠挡风,高骑烈马之上,笔直刚劲的身躯,自周身三尺之内便散发而出的让他人不敢冒近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漠寒气质。
冷冽孤傲。
更似一把出鞘的利剑,一出既乃锋利。
此一行人正乃苏伯与暹毅迟韶等人,在新年的正月二十之日,他们抵达了云郡。
至云郡郡门之地,见着在郡门处已等候多时的苏寒,苏伯拉停马匹。
“毅亲王,我家小姐她在别庄恭候毅亲王大驾,让属下领毅亲王前往。”
苏寒与苏伯颔首一个招呼,让苏伯回府去复命,他带毅亲王去见小姐。
“王爷,这…”
漠鹰当即微拢一下眉峰,看向暹毅迟韶。
他们前来,为何不是去苏家在云郡的府宅见王妃,而是去什么别庄见。
又看苏寒一眼,苏二的这贴身护卫随从,漠鹰拢起的眉峰再次聚拢一分。
心中一分猜测…
莫非非乃王妃等着王爷,而是那苏家二公子要见王爷。
相对于漠鹰的这一时反应,暹毅迟韶只是抬手一个让苏寒先请的动作。
至于为何是去别庄,去了自然就知晓了。
苏寒也不多话,翻身上马,同样一个请的动作,领暹毅迟韶去往苏家别庄。
本以为是乃苏二所为,当得见站立于别庄庄门之前迎着晨风的红衣女子,本清冷漠寒的眸,一息晃动。
瑞凤眼内难以波动的流光再次生出了波动感,那握拿缰绳的刚劲大手更是不自觉的握紧一下,暹毅迟韶拉着缰绳无端放缓一分飞奔的速度。
红衣女子,她迎着今日这微微凉嗖的晨风,安静的站立于庄门中间,衣袂摇曳,青丝飞扬,一缕发丝正巧拂过脸庞,让暹毅迟韶突觉苏娆生动了一分,再不似与他相处短短几月来那个心中唯有仇恨的薄凉女子,此次再见,她似乎心生明朗。
内心明了,苏娆此等转变必乃因苏家安然缘故。
马匹尚未走近,暹毅迟韶更尚未有下来马上,苏娆她开口说了句话。
隻一句话,让因见着苏娆而内心终又生波澜的毅亲王,他一时竟滞住。
苏娆她道:天谷关郡之内的暗中之谋,真正的背后推手,此一件事,她可以就此作罢,因为暹毅迟韶亦相助于她,她从非好人,更睚眦必报,但她亦恩怨分明,有恩她必报。
“暹毅迟韶,此件事,既已过日久,且你相助我报仇,那么,这一仇一恩,至此相互抵消,今日我让苏寒请你来此,是有另一事需你给个痛快话,而你的回答,将决定苏娆在离开诸暹京畿之时所留那番承诺。”
她的承诺,若有难须相助,她定当义不容辞。
此一语承诺,此刻还在暹毅迟韶的里衣衣襟内贴身所拿,这本是他对王妃存留的最后念想,却在这一时刻,在见着在苏娆话音落完之后被带出来庄门外的容姑,以及那两幅暹毅迟韶隻一眼就可认出来是何人动笔的画作,那承诺隻觉转换为锋利利剑,一剑直穿了暹毅迟韶心口过。
“暹毅迟韶,你之为人是如何苏娆本已心明,但见着容姑,见着如此两幅累及我苏家被扣上窝藏我这前朝余孽被满门而灭的罪证,苏娆不知该不该信你,所以今日我要你一句痛快话,苏家之事,与你有关否?”
明明在见着容姑那时,在听完容姑所言那番言辞,更有另一幅卫皇亲笔所绘画作为实证,苏娆都告诉云霁和苏二,她信此事暹毅迟韶毫不知情,可此刻她之举动,又乃意欲何为。
未曾有出来的苏二和云霁,苏二转眸看了一眼云霁,须臾,他道一句:
“诸暹与澹梁虽乃姻亲,一直交好,可容皇后与卫皇之间事,今容皇后早已身亡,诸暹卫皇也已然乃强弩之末,以毅亲王与其兄之情意,诸暹与澹梁之间必难再维持表面和睦,倘若有毅亲王相助,我们对付澹梁皇室势必可事半功倍,今小妹她此番所为,小妹如此的开诚布公…”
“昱陌,娆娆如此做,自有她之道理。”
云霁,他再一次用白色蒙缎遮挡了那双惊艳绝世的细长凤眸,也遮挡了再次溟蒙的视线,又难以视物,只是其内心,却也再一次玲珑剔透。
娆娆此番实乃试探,试探暹毅迟韶是否可以让他们与之坦诚,坦诚他们欲对澹梁所行,坦诚云霁亦未身亡之事实,亦坦诚云霁之真实身份实乃何人。
事关重大,须慎之。
毕竟他们若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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