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去。你也知道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呢,我就算装模作样,也要来看你一眼,免得落个六亲不认的罪名。”
“你会在乎别人的骂名吗”裴融喃喃,说罢又觉自己在他面前气势弱了几分,于是又强硬地挺腰仰首望向他:“好了,你也来见过我了。可看清楚了?我活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吧。”
“臭脾气不知跟了谁。”他数落一句,片刻却又莞尔道:“也罢,爹娘走得早,是我没教好你,怪为兄的。”
裴融耐性不足,赶他道:“你滚不滚?”
“清平乡巴掌大点儿地,你让我怎么滚?开门,迎我进屋。”
裴融定定看向他:“这里是郗家,我给你开门,你有脸进门么?”
“当年是郗绍自己忤逆圣上,我不过奉令行事,不杀他,就该我被革职了,你舍得?”
三年前贺氏夺权,国号由秦改做魏,裴兖得新帝赏识,年纪轻轻便任郎中令一职。而郗绍性本自然,不愿入仕,听人说谏议大夫是能弹劾帝王的,才想方设法谋了这职位。
谁料他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弹劾新帝为乱臣贼子,裴兖身为他的长官,亲自送毒酒给郗绍。
郗绍一死,裴兖更是坐稳郎中令之位,纵他平日行事嚣张,朝中多有人弹劾他,都未能动摇他的位置。
“我巴不得你早死,只可惜,你的十条命都不敌郗绍一条命贵重。”
有人之死重于泰山,郗绍便是这一类人,至今仍有一帮文人志士奉郗绍为偶像,撰文歌颂他不畏强权。
与蔑视权贵成对比的,则是裴兖这一类人。士大夫们闲来无趣,清谈之余总要拿裴兖来数落两句,斥他有辱裴氏门楣。
邺城裴氏,自燕末以来一直是清廉正直象征,秦灭燕后,裴氏也不曾向强权妥协,怎料到了贺氏夺权时,裴兖枉顾祖上教诲,甘做贺氏走狗。
郗绍刚死那一年,抨击数落裴兖的文章和悼念歌颂郗绍的文章同样多。后来随着清谈之风的衰落,裴兖耳根子才渐渐清净下来。
他倚着郗家大门,由上而下睥睨着裴融,“郗绍的确是个有种的人物,可他对着你硬的起来吗?”
裴融被他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以前学的那些礼数规矩都抛诸脑后,她端起门前洗衣的污水,朝裴兖泼去:“你有多远滚多远吧!再让我见到你,我会杀了你的。”
“用什么杀我?”他眉头挑起,混蛋地衝着裴融笑,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裴融起伏的胸线上。
手中还有半桶污水,裴融毫不留情面朝他那张可恶的脸上泼去。
裴兖不想走,但湿衣服湿脸的,叫乡邻看到太丢脸。他掏出方巾擦了把脸,露出英俊逼人的眉目,衝裴融邪笑道:“好妹妹,咱们来日方长。”
四千字,当双更了
兄妹两个名字总是搞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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