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这些年,在风月场里修炼出的。陆韶唯在心底自嘲一笑,知道在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遂又改口:
“我可以放你走。”
一个官妓脱籍,于执掌礼部的他而言,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而枕月楼身为他的眼线,这些年没少替他掌握朝中一举一动,否则他也不可能知道哪些士族对天子的怨恨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将来柴天改玉还好,若是失败,是一定会被诛除的。
但莲央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我不走。”
“莲央既跟了世子,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的。不管前路光明灿烂,还是刀山火海。”
她眉目间又似蕴起哀伤,楚楚抬眸看向他:“不管世子信与不信,方才结兰之事,的确只是个误会,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在商议什么,竟连我也不告诉,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
“我也不是没有主动问过世子,可我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十年了,世子从来就不信我。方才又问我怨不怨恨,若说怨恨,从前我也的确是怨恨过您,但现在世子宠我信我,我只想好好地陪在世子身边……”
她轻轻泣着,将脸轻枕在他膝上。眼眶流出的泪水,渐渐打湿了男人的袍服。
陆韶心间忽软,伸手将她侧颊上一缕青丝别去耳后,微微点头:“若果真如此,便也好了。”
“莲央,我再信你一次,你莫要负我。”
此后一连多日,陆韶仍在枕月楼中与那几名官员议事,且不再瞒着她,莲央也终于探得一点情报。
她原先猜想的没错,陆韶父子,的确是在筹谋一件大事。
他欲趁着天子不在京中,诈称天子已死,迎太后诏令奉时年十二的彭城王为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因眼下禁军还在朝廷手中,陆氏便勾结了在禁军中掌管东城门的王逊,预备率领镇守在广陵的北府大军,渡江逼宫。
但此番计划却有一个致命缺陷——谢璟不同意。
故而,他们重金收买了他的部将钟彦,预备在谢璟的吃食中下毒,迫使其病倒,这样,北府军的大权就会落在钟彦手中,为他们所用。
师莲央听得心惊肉跳。
此计若成,江山易主不说,那位谢将军也一定会被他们灭口。
于公,她对那位大力打压士族与百姓谋利、被陆韶讥为薄恩寡义的君主没有意见,甚至还有几分崇敬;
于私,谢将军是公主生前的爱人,她又岂可见死不救。
她当即作书一封,命人送去了梁王府,想告知梁王此事,请他提前预防。
半个时辰之后,那封信却落到了陆韶手上。
身后奴仆正挥舞着大杖,将那送信的丫鬟打得半死。他看着那信上熟悉的字迹,目光阴寒,忽一把撕了个粉碎。
——
塞上,秦州。
中秋一过,原本浓艳的秋景开始变得萧条起来,天总是阴沉着,避空阴云仿佛压在人的心上。
桓羡的眼疾仍未好全,看什么都似蒙了一层纱。受这天气影响,他的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起来,既未好转常常将脾气发在那些可怜的器皿之上,被薛稚骂了好几次才算老实了些。
然而这种病本是急不得的,太医正也说要清心宁神戒骄戒躁,薛稚只好又将绸带替他系上,以免他总是睁眼,看不见又失望。
与此同时,桓羡对她的依赖与占有欲愈发强烈,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他就像疯了一样,那次数落了他一顿后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但凡她离开片刻便会变得急躁起来,以至于薛稚都怀疑他坏的不是眼睛,而是脑子。
因了照顾他,这几日她都没再去陪伴蓁儿,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呀,薛稚悄悄在心底抱怨。
不过看着他像个盲人一样,只能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能做,她又有些可怜他,到底狠不下心肠丢下他不管。
一次,侍女送了治疗眼疾的药来后,又另送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来。薛稚不禁问了一句:“这又是什么药。”
桓羡打坐似的坐在案前,双手垂在膝上:“避子的。你不是要我喝吗?”
侍女还在,耳根微红地退出屋去。薛稚一愣,继而脸上一红:“哥哥不那个不就行了吗?真是荒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
是为以后备着的,毕竟太医正说那药要先服用一段时间才会有效果。但桓羡也未解释,只道:
“龙性本淫,难道你不知道?我怎可能一辈子不碰你。”
这怎么还自称上龙了,薛稚一阵无言。这时桓羡又轻笑道:“再说了,都这么久了,难道栀栀就不想?”
她脸上艳如胭脂,这回再也不肯惯着他,气得将怀中的医书径直砸向他:“你不是龙,你是疯狗。”
作者有话说:
被她骂了这一通, 桓羡也不生气,浅笑了声, “看”着她的方向。
薛稚还在啐他, 碍于伏胤守在门外声音才小了些:“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总是这样,像犬兽一样,随时随地都能萌情, 这和猫儿狗儿又有什么区别……”
见他不说话也没反应,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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