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东方姑娘,帮老夫从柜子里秤点小茴来。”晏大夫端坐在矮桌子旁,桌上一沓纸张散乱各处,笔墨未乾,已经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小茴性燥,长苏体内还有热毒,晏大夫可有中和之方?”“当然,你再去拿些白芍、陈皮和乾薑来。”“能用甘草吗?”东方拉开了一小盒,脑中飞快运转,“还是别了,甘草久食无益,反而有害,若是配药颠倒麻烦,不如泡茶。”“嗯,泡茶倒是可以,你的医术进步很快,看来老夫也能早日轻松些啦。”她心虚地笑了笑,“晏大夫拿我开玩笑呢,我主攻还是海外医术,和中医差别可大了!”“姑娘不用妄自菲薄,在老夫的经验里,你算是了不得的人才!”老人家吹了吹鬚白的鬍子,气氛一下子欢乐起来,由于不想被藺晨那货踩扁,统一阵线的苏宅两大头非常认真的做功课,再者不晓得对方即将带来关于雪蚧虫什么样的资料,身为治疗梅长苏第一线的两名医者,身上可是担了不小的压力。毕竟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法解过火寒毒。现代医学。所有人之中,尤以发想者东方凌歌最为头疼。化学分子、链结键、能量、转移、毒性、大脑皮质、肝功能、肾功能、肺功能、激素、酶等等等……,全都要和中医找到相辅相成相结合之处,这不单单是学术问题,他们还要和时间赛跑。说难听点,食疗和药茶、更新进化的新药方虽然有效,也只有多了一、两年的时间,像这么庞大的研究,岂止年?恐怕数十年都不够。她揉了揉眉心,一阵烦乱焦躁涌了上来,看来她真的是很擅长挖填不完的坑给自己跳啊……大爷的,杀梁帝的心都有了!“哎……我去你ㄚ,”东方喝了口水,然后深深地吐气骂道,“这些良心被狗吃又没长脑子眼睛抹了泥巴下三滥的垃圾人渣。”“可不是只有你一人,老夫也不知骂过多少回了……”晏大夫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管和瓷製笔床相触,发出清脆声响。“皇帝老儿怎么着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事情发生都发生了,咱们医者该做的,便是把这小没良心的傢伙治好,其它的事儿,思之无益,你们说是不是?”“藺晨!”自詡为“天下第一蒙古大夫”臭不要脸的傢伙总算到了。藺晨双手笼在宽大的袖袍中,一副吊儿啷噹的模样跨步走进药房,脸上掛着一贯痞痞的微笑,眉眼如星,眸中宛若万千银河斑光灿烂。“小凌歌~想我了吗?”他眼尾上扬,半挑着眉道。“……你大爷的。”东方凌歌憋了许久,最终也只憋出这四个不甚文雅的字来。晏大夫边摇头边呵呵直笑,收拾了会儿,便把几张写坏了的药方子折起来,收入怀中,“藺公子想必带回来关键的消息,但在此之前,请告诉老夫你是不是配了药帖?”“有有有,在这儿呢,”他笑瞇瞇地从袖袍里抽出两张纸来,“研究研究?”得了吧还炫耀,东方翻了翻白眼,却觉心中一块大石猛地轰然落地,乾脆上前拿走了两药帖折好,放进药墙前一大桌子的暗格里。“卖什么关子,才不当着你的面研究,多掉面子是不是晏大夫?”晏大夫选择沉默。“哈哈!对了,长苏和小飞流呢?我一路闯进来除了僕役以外谁都没看见,连黎纲也不在,他们去哪儿啦?”东方和晏大夫对视了一眼,同样看见彼此眼中逐渐烧腾的熊熊怒火,都叫他再两天再去!!“八成去言府了吧……”她心累的摆了摆手,另一个则更直接,转身从药墙里掂了些东西出来,怒气冲冲的往厨房去了。“言府?”“是啊,前些日子户部官船携带了大量黑火入京,虽说平常码头的兄弟们不是没有接过黑火,但这一次硬生生多了两大船,因此我们推测,除了私炮坊以外----你知道户部和太子有勾搭吧?”她问,看见藺晨点了点头,復道,“除了私炮坊以外,一定还有人购买了黑火,而用途不知、去向不知,着实令人担忧。”“那你们怎么会推测到言闕那个老顽固身上去?”……老顽固?!人家好歹曾经风华绝代,你这胖鸽子竟然说人家老顽固?!“怎么了吗?言闕的确是个老顽固,”他看见她的神情,“难道不是吗?”“……某些角度上倒也是啦,”她继续说道,“推测是他,主要是因为言府上了岭南柑橘的订单,正好那柑橘中又挟带了火药味道,你知道飞流一向对气味敏感得很。”“你让长苏一个人思量出来的?”“当然是小小提示过的。”藺晨笑了笑,道,“好啦,我大老远从梅岭赶回来,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什么?当作送我的礼物?”“少阁主邀约能不陪么?”东方“切”了一声,“走走走,吃什么?我也挺饿的。”“纯缘街那一家酒楼如何?过来的时候有看见,似乎还不错。”“园林?可以啊!我先前和豫津景睿去过,价格公道、菜品也好,就去那吧!”“对了,听吉婶说,你做了两道新食物?绿茶糕和橘茶?”“嗯哼。”“我要吃。”“改明做,……不对啊,你不是直接过来药房的么?哪来遇见吉婶?”“我半路还去了趟厨房。”“干嘛?”“我以为你在那儿。”“喔。”莫名其妙的,东方凌歌觉得脸上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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