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渥的目光落到了公主的席位上,眼底有毫不掩饰的贪婪:“为了表现我们友好的诚意,我提议,不如西戎和中原再次结亲如何?”
他伸手向自己的妹妹尔玛公主一比,含笑道:“我们的公主留在这里,中原的公主请随我一同去观赏广袤的草原,生儿育女。”
日渥这句话一出口,皇后顿时变色。
其实听说西羌使臣到来之前,她就有些担心,当年西羌人求娶善化公主的往事还未从记忆中淡去,而眼下宗室的适龄女子很少,公主中,除了一个刚刚休掉驸马的黎纪,就只剩下她的女儿黎绶。
在此之前,皇后曾侧面询问过皇上,皇上却说如今大穆与西戎不兴兵戈,也就用不着和亲公主来缓和矛盾,皇后这才稍稍放心,没想到此时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黎绶脸色微变,张口便要说话,黎纪坐在她身边,手中的团扇垂下去,不轻不重地在妹妹腿上一敲,阻止了黎绶。
她一手托腮,面容含笑地说道:“西戎王子,你这般说可就没道理了,男儿放牧征战,女子织布缝衣,缺了哪一方,都不可能诞育子嗣,维系生活。故而明明该是谁提议想要结亲,就应该谁做出牺牲。你既然想与我们中原皇室结亲,为什么不自己留下来以表诚意呢?”
黎纪一边说,一边抬手冲着韩耀勾了勾手指,让他来到自己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给日渥看:“你瞧,这是我前些日子刚纳的男宠,自从他到了我的公主府,每日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还能伺候本公主这般美貌之人。他一直觉得府中无聊,想找人来陪呢,相信你若是愿来,一定能与他兄弟相称,和睦共处的。”
黎纪说着便道:“韩耀,你跟王子说,被本公主纳了之后,是不是日子过得比神仙都快活,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韩耀:“……”
笑你娘啊!
他昨天刚因为多看了公主府上的一位小女官几眼,就被黎纪说是不守面首之道,扒光了在树上吊了大半天,受尽府中之人的围观和嘲笑,现在身上还疼着。
可被纳到了公主府上,只能仰人鼻息,妻大于天,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耀强笑道:“是啊,能跟了公主,是我最大的福气,也十分期待王子的加入。”
西戎王子,你快来吧,你皮厚,禁揍。
黎绶一听,顿时也来了灵感,也学着姐姐胡编道:“正是。或者大王子担心自己有思乡之情,也可来本宫府上。本宫更加喜好异域美人,府中也有从西戎来的面首,到时王子过门,你们兄弟相称,一定能和和美美。大王子你又出身尊贵,位份上也不会有人能越过了你去,岂非美事一桩?”
日渥被她们姐妹一阵贬损,愣了愣之后,随即不禁哈哈大说:“难怪都说南人羸弱,在这种场合,竟还有你们这些女人说话挑拣的份,真是阴盛阳衰,荒谬至极。这要是在我们草原上,早就剥光了衣服挨鞭子了!”
他看着黎纪和黎绶,只觉得一个成熟,一个清雅,各有风韵,脸上不禁露出了贪婪之意:“陛下,你这两名公主如此张狂,不如都给我带走了管教吧。反正都不是雏了,两个抵一个,你们也不算亏,哈哈哈!”
看到这位西羌王子这样言语下流,口无遮拦,文臣气的浑身发抖,武将则恨不得立刻拔剑而起,一个国家的女子被这样当面羞辱,男人若是无力保护,对他们来说也是奇耻大辱。
但所有人却不得不承认,要与如今的西羌硬碰硬,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说不定反倒会颜面扫地,穆国并没有一怒兴兵的底气。
这时就有人忍不住想到了没有前来参加宴会的傅英和傅寒青,曾经打败过西羌人的他们最有资格说话。
看来不管傅家做了什么事,他们依旧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或许从大局着想,不该这样轻易处置。
皇上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里,脸色也也不十分不佳,迟迟没有表态。
将乐王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脸上微带讽笑,冷眼旁观,目中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当年你们笑着将皇姐送出去,以为便能得一时苟安,个个欢庆喜悦,养大了豺狼的野心,如今便慢慢地受着吧!
在短暂的僵持之中,黎纪倒还稍好一些,黎绶却已经紧张的手心里面都是冷汗,谁都知道,皇上不会将两名公主都嫁过去,她依然是很可能的和亲人选。
这时,却听见男宾席上传来“哗啦”一声响动,引得所有人都从她身上转开了目光。
却是应翩翩不小心打翻了酒盏。
皇上心念一动,故意沉声问道:“应卿,你这是怎么了?”
应翩翩连忙诚惶诚恐地离席请罪:“回陛下,臣是听见了日渥大王子的话,笑不可抑,才不慎将杯盏打翻。是臣言行失当,请陛下恕罪。”
他这话说的不阴不阳的,像是真诚请罪,又怎么听都不对味。
日渥忍不住说道:“这位大人,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应翩翩道:“这倒不是,请大王子恕罪,臣只是不小心想起来,小时候,臣的家里养过一头会说话的牛,正是从草原而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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