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耗费多少心思、时间在其中。
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总不能将宁霜风装储物戒里带在身边,若真要时时担心、刻刻警惕,那他估计也不用修炼了,只做个处心积虑、满心都是如何与人争斗的“怨夫”吧!
至于宁霜风的承诺,简直一文不值。
前有绿珠手臂上的守宫砂消失,后又今晚楚钰逼迫楚月凝为妾一事。
他再信宁霜风说的话,他就是傻子!
想到这个,顾砚就恶心透顶、几欲作呕,心里面对退婚之事更多了几分坚决。
他绝对不能跟宁霜风结作道侣!
绝对不行!
只要想到前世没看透宁霜风为人时,他还期待过两人的结契礼,还曾亲自种了满山的鲜活火焰花,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任由他再速度咬紧牙关也止不住!
被气的!
气宁霜风狼心狗肺,说话不算数。
也气自己瞎了眼,怎么就信了宁霜风当初的承诺,跟个傻子似的!
竟然会期待两人的结契礼,简直荒唐至极!
回忆过往,顾砚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但难看归难看,他还得将事情掰碎了、仔细的讲给他师父听,他师父跟宁家主关系匪浅,说通他师父,他师父就能替他劝说宁家主答应退婚。
“我想退亲的关键不在于楚月凝,在于宁家世代皆姬妾成群、儿孙满堂。宁霜风显然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并且根本没有在与我结契后,再不碰其他人的决心。”
“婚嫁结契都是结两姓之好,现在的问题是我接受不了宁霜风有纳妾的心思,他也做不到选择条跟宁家人截然不同的生活。——这点刚刚在宴席上您也看到了,他跟宁家主都不准备遵守之前的承诺,日后必定是要安排人给宁霜风生孩子的。
不如就此解除我们之间婚约,日后宁霜风想与楚家联姻也好,如同他父辈那样收许多侍妾、传宗接代也罢,都不会有人再多置喙半句。”
“这原本就是件能够双赢的事。”
清扬真人沉默着听完,略作迟疑地问道,“那你跟霜风的感情……”
“当断则断。”顾砚冷声道。
他向来性格刚硬,从不拖泥带水,处置陈安时如此,决定切断他们的师徒关系时如此。
想要跟宁霜风断了时,当然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不是被风迷了眼,这话说出来后,暗黑的夜色中,顾砚瞧见他师父薄而色淡的嘴唇略弯,露出个他从未见过的怪异微笑。那笑容消失的极快,再看时又是一如平常的温和模样,“好,那为师就这般去跟宁家主商议,砚儿只管静候佳音就好。”
顾砚略愣。
总觉得他师父答应的太快了些,他还以为,他师父会给他讲些宁家底蕴深厚、能与宁霜风结契他收益颇多,让他再多想象的劝诫之类的。
没想到……
他师父如今倒是比以往爽快干脆了许多。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直白,清扬真人轻笑了声,“可是有什么不对,砚儿为何这般看我。”
顾砚摇头,“多谢师父费心。”
清扬真人浅笑着抬起手,想摸他头发,被顾砚轻易躲开后,眼里闪过些许失落。
“你我师徒,何必如此客气。”
顾砚抿唇沉默着。
他能够看出来,他师父在尽力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前世被至亲之人剖丹田、挖金丹的阴影和疼痛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他不可能再毫无芥蒂的与他师父相处如常。
至于信任、依靠这些,他更是丝毫都不会交付给曾经想要他命的人。就连那句道谢,也只是随口为之,他甚至不会在心底记得他师父的恩情。
他们最好是不断疏远,直至陌路。
待百年之后回想起来,记忆里再没有对方的丝毫痕迹。
见他神色冷硬,毫无软化迹象。
清扬真人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涌起无限的酸涩苦楚。终归是他曾薄待了这个徒弟,才害得他们师徒如此关系疏远冷淡,也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挽回。
两人相顾无言,无话可说。
顾砚沉默了片刻,提出告辞。
没等走两步,耳畔有风声呼啸,顾砚蹙眉,正要回头望去,小径两侧的泥土翻滚如海浪,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行走闹出来的动静。
没等他看清楚两侧土浪的抖动规律,还夹杂着青草的黑褐泥土突然化作两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他小腿抓来。
顾砚跳着躲过,“宁霜风,住手!”
“你以为这是哪里?岂容得你肆意妄为,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胆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提退婚之事,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两只被操控着泥手抓了个空,宁霜风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没等顾砚落地,镶嵌在路面的青石板片片飞起,犹如急速弹出的箭矢暗器,自四面八方齐刷刷的朝着顾砚疾射过来。
每片都在顷刻间被灵力打磨得尖锐无比,裹挟着隐隐约约的破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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