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成听到这儿,放下筷子,“阿烛,别人说的话,不一定能全信,你和他认识不过半年……”“我了解他,他从未失约。”兰烛从椅子上起来,拿起自己的行李,“二爷,我得去他的住处看看,或许林渡出了什么事,他需要我的帮助。”
“阿烛——”江昱成起身叫住她,“入夜了,外头在下大雪。”“无妨,剧团不远,我能在外面打个车……”兰烛正要开厅堂大门。
阿烛———江昱成挡在她前面,阴拢的身影挡住她面前的半道光,把她笼罩在黑夜里,他轻声哄道“你要是走了,他找过来,你们不就错过了吗”
兰烛有些动摇,疑惑地看着江昱成。
江昱成说道“他有事,过两天再来接你,你再住几日。”
兰烛一愣,看到江昱成没有表情地站在半道光下面,她皱了皱眉头,而后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撒谎,你刚刚明明说你没见过他,他又是什么时候跟你说他有事的。”
“我——”
“你撒谎!”兰烛推开江昱成,往风雪中跑去。
“林伯——”江昱成在身后出声,话引都未落,林伯从风雪夜中走出来,推着内院的院子大门。在她诧异的眼神注视下,那重如铁石的内院大门在黑夜中发出沉重低哑的声音,像是炼狱里被镇住的恶龙发出痛苦的低吟。
内院里的光,一丝都露不到外面。
兰烛转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昱成∶“江昱成,你这是干什么?”他面对着兰烛,抱有歉意∶“阿烛,你不能走。”
她微微后退,手扶到桌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昱成∶ “江昱成,你疯了? 林渡怎么了?”“他无碍。”
“那他怎么没有来是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江昱成,我和你的事是我和你的事,林渡有什么错”
兰烛死死地盯着他,那目光在江昱成看来,不解中甚至带点恨意,她为了那个男人咬着牙似乎帮他当仇人!把他当成完全的对立面!他心里愤怒大于愧疚,上前一步,高声回她∶
“他有什么错?他错在能让你为了他和我粗脖子瞪眼,错在能让你恢复澄澈充满希望,而我不能,他能让你护着他,不惜与我翻脸,我不能!他能与你朝夕相处,我不能!”
你听明白了吗兰烛?他有我羡慕的所有东西,你知道的,只要我想要,我一定要得到。所以今天,我不能让你出这个门。”
他抓过兰烛的手,一狠心把她往里带,连厅堂的大门都关上了。“江昱成你疯了”兰烛扶住椅子,回头睁大眼睛看他。
他朝着兰烛所在的方向过来,附身下来,单手用虎口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他∶“是,我疯了
“南妄城一事之后,你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吗?我告诉你,兰烛,我疯狂地想要占有你,我见不得你对他笑,你跟他说话,你站在他旁边,他甚至还想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恨不得他去死!”
兰烛用手撑住他,控制着他手里的力道,失望地摇头∶ 江昱成!你真的……变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样子。”
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声音有些颤抖。
江昱成连忙放开她,眼底止不住地流露出心疼,手微微发抖,藏于袖口下,压制着嗓子嘶哑地说道“我从未变,我一直都是这样。”
“没人可以在自己底线被触碰的时候保持冷静,阿烛,你是我的底线。”
兰烛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他。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额间的头发“阿烛,别恨我,从前是我蠢,让你离开我。你知道没有你的夜晚,我有多难熬吗?你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如果你要折磨我,那你索性留在我身边,每天折磨我好不好”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自己开剧院,我让二十四个剧团老板都受你差遣,你想要成名成角,中大剧院常年驻场你随时可以去,你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我也可以一起陪你打天下,用不着他的,阿烛……”
兰烛下意识一躲,避开他的手。
江昱成手边一空,他心下一疼,往她身后探去,攥紧她的双手,不给她后退的余地。
“阿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做的比从前更好。”“阿烛,求你,爱我好吗?”
他今夜说的话,每一句都让兰烛陌生。
她离开江昱成,以为自己险胜了一局,却忘记了他是谁。
她甚至差点忘记了他是怎么样在她面前处置了郭营的,是怎么不经意间流露出他的过去的,是怎么样让二十几岁的自己走到槐京城如今这个位置的,她怎么能觉得他在自己面前稍微和平友善,气势低伏就忘了他是黑夜里的一只疯狗呢
他真的狠绝起来,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如此,兰烛也不想输,她直直地回望着他,就像第一次雪夜里踏进他的厅堂卧室的时候一样,克服全身止不住的战栗,冒死地回望他。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江昱成,你困不住我的。”
她眼底满是不甘,甚至全是挑衅,“你根本不懂怎么爱一个人,从前不懂,现在你也不懂。””我懂!”他高声说道,“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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