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回应了。
冷诺的手太娇小了,林枫的手太瘦了。
她只能从手背上十指相扣,才能紧紧扣住林枫一双骨节分明却指肚上生了薄茧的手。
冷诺的额角已经有细小晶莹的汗珠渗了出来;林枫的眉峰已经有豆大的汗滴子淌了下来。
冷诺的手用着蛮劲儿在往下按着,隔着一层薄薄的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的棉布兜,林枫的手掌已经失控了,它剧烈的颤抖着,无处可躲。
他终于明白了,他似乎看懂了,可是他一直绷着的弦却被生生扯断了。
林枫的眼前从一片红艳艳到赤紫嫣红到五光十色……
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他张开嘴就该说一句与中年男人相符,稳重沉稳的话才对。
他上下抖着喉结,反复张合着嘴,终于开口了:“穆然,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别折磨我了。”
冷诺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口黄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可是林枫这一声低哑沉稳的呼救她听见了。
冷诺松开了林枫的手,拼了力气转过身来,她双手托起了林枫的脸,想让他看清楚:她不是穆然。
林枫竟是同时去托住了冷诺的下颌,一只手轻轻在她的脸颊上反复抚摸着。
“穆然,真的是你么?你别吓我。真的是你回来了么。”此时的林枫眼神恍惚,双瞳紧缩,眉峰滑落的汗水流过眼角,眼角也不断有液体涌了下来。
“别去了。老爷子的心思全在他的桥上,你不能再扑过去了。你能听见我说话么?”林枫的声音浑厚却清晰,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已经把她的脸颊按得有些生疼了。
她自然听得见他的话,可是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她身上又热又燥,真的有些怕了。
“穆然,你清醒些。思进他一直在等你。老爷子不值你这样,我也不值。你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儿子。我求求你……”林枫额角的发丝已经湿透了,虚脱的汗水流水一般从林枫的发梢淌了下来。
冷诺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林枫在乞求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想让林枫闭嘴,她要崩溃了。
冷诺很想让林枫住嘴,可是任凭她多用力,沙哑的喉咙却怎么也挤不出声音来,无奈之间,她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穆然,穆然,不,你不是穆然。”林枫拼命喊着一个名字又拼命摇着头动摇着。
林枫不清醒了,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眼前时而是林宽,时而又是林枫,耳边好像还是那一夜草原上的风声呼啸,要已阵阵耳鸣,根本听不清眼前的男人在乞求什么。
冷诺捧着这张脸,往身边拉了一把,她只想让这个男人闭嘴,让他安静。
屋子里的白炽灯熄了。
谢然设计的洞房,为了展现这身嫁衣的古典妖娆,屋子里只有两只高照的红烛。
此时红烛的火焰在左右摇摆,两个人的倒影也在前后摇坠。
穆然的面孔,她只在殡仪馆见过遗像。
在新婚床上,被林枫反复呼唤着这个名字,即使是走过荒漠的冷诺也会害怕。
冷诺再也听不得一个字了,她迎上了眼前相隔不过咫尺的面庞。
终于两张满是汗水的脸,鼻尖相触,鼻尖相抚,几次鼻尖相蹭之后,林枫不再说话了。
他躲了一晚上的吻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来的更猛烈了。
他没法呼吸,在窒息中脑子里的色彩斑斓终于只剩下了一片白色。
他毕竟不再年轻了,不会像林宽那般,有着年轻人的活力火力,一点就着,能跟冷诺势均力敌的挣扎。
他在缠绵中渐渐虚脱,垂下了双臂,闭上了眼睛……
印记
跪在床前的林枫, 就这样一点点脱了力气,在如此柔弱的缠绵中,脑袋一耷拉, 竟然顺着冷诺的肩膀滑了下来。
她已经拖不住这张虚脱到满脸大汗, 脸色煞白唇色酱紫的脸了。
冷诺一下子醒了, 就算喊破喉咙她都不在乎了, 她沙哑着嗓子,一遍遍推着摇着林枫。
“林枫,你怎么了。”
“林枫, 你醒醒。”
“你别吓我, 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
哐,门被从外面踹开了。
冷诺猛一个哆嗦。
“冷诺, 是我。林宽。”人没进来, 先是熟悉的声音报上了姓名。
冷诺这才松开了林枫,喘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把自己脸上的汗水。
林宽一身黑色中山装, 只抬眼看了看冷诺就蹲下身给林枫把起了脉。
“林宽, 你……”忽然対上了林宽炯然的黑瞳,冷诺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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