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家属两块钱么?!”
冷诺没有立即回答,她转身盯着张翻译不做声。
这个动作,引得一个屋子,七个人都把眼光聚在了张翻译的身上。
张翻译哆哆嗦嗦,却还是嘴硬,“对,就是他们说的。就他,那个男的,他昨天来说的。”
冷诺眼皮都不愿意冲着他抬一下,心说:好啊,不是没给你机会,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咱们就慢慢说开了。
冷诺把林枫包里的材料,一份份打开,客气的递给了多吉,等大家开始传阅材料时,冷诺才和和气气的开口。
“我们不敢想象大家嘴里怎么会说出来这么荒唐的事儿。不知道大家是从哪儿听来的。我相信咱们大伙对这么重大的事儿,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妨咱们一起来看看资料。最后一页是简单的藏文翻译。这里有国家审批的公章,后面的日期,签字都有法律效应,不是我今天来了,就能把昨天的规定翻过来信口胡诌的。”冷诺也不着急,根本就没往张翻译那边多看一眼。
“第四页是关于大家关心的工伤事故问题。我们标注的很清楚,根据我国《xx劳动保险条例》第十二条规定,因工负伤,医疗费用完全有我们工队负责。并且医疗期间,所有工资都照发不误,直至竣工。”冷诺声音清晰又温柔,流利地道的藏语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停的点头感慨。
“但是……”冷诺刚开了个头。
立即周围交头接耳悉悉窣窣声入耳。
“你们听,就知道他们狡猾,果然有个‘但是’等在后面。”张翻译如果不说话,这会儿还没人要把他怎么样,他这一说话,所有人都冲着他及时的投去了厌恶的目光。
“还有个‘但是’是么,那姑娘你先说完吧。”多吉一开口,整个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丫头,这个年轻人恐怕是当地控权人。”一直端坐这不语的林枫,趁乱悄悄跟冷诺递了个眼色。
冷诺好像没听见张翻译的指责,没注意到人们的低声议论,依旧坦然自若,她扬眉继续道:“对,是还有个‘但是’。但是——我们有最新最强的技术指导,最经验丰富的建筑工人团队。所以,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让工伤事故减到最少。而且,我们绝对以修路工人的安全为首位,一定会尽全力杜绝死亡事故的发生。”
冷诺的态度认真,字句严谨,语气铿锵有力,她的这个‘但是’,非但没有动摇人心,反而让刚刚还有些担心害怕的人完全消除了后顾之忧。
众人翻着手里的资料,跟着连连点头。
“冷姑娘,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么?”多吉先仔细看过翻译,又把汉文的资料,也翻了一遍,才举起了手。
冷诺诚恳的点了点头,冲着他肯定的笑了笑。
“三十年前我们这里就有了一条公路。这条公路一直受国内外专家瞩目,对我们高原上这条公路赞口不绝。既然这已经有一条成名的路了,你们为什么要大老远过来,又费钱又费事再来修路呢?”多吉这个问题发自内心。代表着爱着草原,爱着雪山,爱着大漠从未想过要离开家乡的大多数藏人的真实想法。
虽然在后人看,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修路建桥,完善交通纽带是经济发展这辆高速列车的轨道,没有四通八达的道路就没有跨地域跨国境的经济文化交流。
然而,冷诺却没打算想当然的用这些大道理来搪塞多吉。
如果她这么说了,只会让多吉不舒服,甚至会让藏人不舒服,打开西藏这是个毫无疑问有远见高视点的想法,但却不是现在藏人所需要的。
冷诺清了清喉咙,她也以认真的态度回答:“多吉,我来跟你说几个数字吧。现有的青藏公路,的确是世界屋脊的生命之线。它太重要了,它为藏民带来了多少财富,又把这里沉睡的地下宝藏换成了大家生活上的衣食住行。这些在座的日喀那同胞一定比我更清楚。可是,它也被叫做挑战极限的生死线。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名字么?”
“因为这条路很危险。有天险。”多吉并不是无知的。
“是的。正是如此,如今这条青藏公路上有七十多个羊角弯。每一道羊角弯都会让司机把心悬在嗓子眼儿。”冷诺耐心解释。
羊角弯顾名思义,是山坡上,又窄又陡弯度又大的拐角。
只要风雨雪天气,翻下山的卡车能连成排,已经成了高原上人人皆知的频发现象。
“每一道羊角弯的卡车出事概率都是8,这是普通公路拐角的35倍。这个数字已经是一条惊悚的夺命路了。所以它有了新的名字叫极限生死线。”冷诺在暗诵这些数字的时候,也感慨林枫的功课做的扎实,他把每一个数字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而这些逝去的生命绝大多数都是我们的藏族同胞。我们为此心痛,在此哀悼。我想你们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是你们的朋友,爱人,甚至家人。所以这一次,我们来修路,并不仅仅是修一条贯穿藏心的新路。也是想把青藏公路变成一条最安全的公路。不知道这个理由可以么?”冷诺没有在显摆她的技能,每一句话都是朴实而真诚的,每一句话冷诺都在轻轻描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