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站立不稳,轰轰隆隆,连地都好像抖了几抖。然后青涩的汗臊味消散于拐角另一端。我下意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难道养猪场门没关紧,猪脱圈了?这个念头一晃而过时,九八年陆永平家仓库里那幕几乎同时浮现于了脑海。张凤棠还在夸张的说着什么,传到我耳朵里时却又空空如也。回去的路上,萌萌蹦蹦跳跳。我却有点心不在焉,老感觉天热得要命。张凤棠神色如常,一会儿是转业,一会儿是科普「养啥鱼才能发财」。她穿着豹纹短裙,鞋跟噔噔噔的,异常刺耳。萌萌问:「我宏峰哥呢?」「早回去了啊,大姑……」她俯到萌萌耳畔,于是就没了音。过马路时,看着身旁的这张脸,我突然就想:它可算不上白。至于头发,目前也瞧不出黑不黑。何况在我的记忆中,张凤棠的发色一向变幻无常,却几乎不曾是黑的。这样一来,我简直有点怀疑刚刚看到的一幕是不是错觉了。然而打墙角出来时她那满面红霞又不容否认,那淋漓香汗甚至差点花了脸上的妆。她不客气地连拍我两下,怪我冒失,「也不发个声音」。哪怕羞愧万分,我也得承认,我亲姨差点把屎给她大外甥拍出来。所以也顾不上说啥,我飞快地转过墙角,就褪下了裤子。瞥见不远处那滩湿迹,还有只安全套溢出白色的亮光,似有一股酸腥气体在空气里游荡。虽不情愿,但我实实在在地勃起了。当然,也没准是屎拉得太爽。一来一回,酒足饭饱的亲朋好友已基本散去。俩小孩依旧在一片狼籍的大门口上蹿下跳。瞧这机灵劲,就差蹦起来尿你一脸了。刚进院子,一个头发花白的矮胖妇女便叫住了张凤棠。她说:「凤棠啊,啥时候办事儿啊,可都等着吃你的糖呢」后者瞬间就红了脸,只是说了一声「咦」——如你所料,调子拖得老长,就像站在戏台上。张凤棠去年秋天进的剧团,而过年时就听奶奶说她跟一个琴师好上了,「可谈得来」在奶奶嘴里,我亲姨的历任对象都是「可谈得来」。至少高中三年都是如此。就这功夫,小舅妈端着碗打厨房出来,问:「宏峰呢?不去学校了?」张凤棠一愣:「不在家?屄崽子又跑哪儿去了,还他妈上不上学了?」一番连珠炮后,她又问:「楼上看了没?」这么说着我亲姨就冲上了楼,嚎了几嗓子后又奔下来,冲出门外。那大白腿在阳光下晃啊晃的。那咚咚声简直地动山摇。萌萌在水管下洗着手,撇过小脸直乐。小舅妈皱皱眉:「咱爸正休息呢」也不知说给谁听。母狮吼果然奏效,没一会儿张凤棠就揪着陆宏峰回来了。后者面似黑铁,垂头丧气,唇上的绒毛倒是分外醒目。进了厨房后,我才发现这院里院外都不见母亲。于是我问:「我妈呢?」「送你老姑了呗,咋,急着吃奶呢?」小舅蹲门口,费力地啃着一个猪蹄。我不由口水直流。「待会儿也让老二送送宏峰哈,」张凤棠给她的「屄崽子」盛上一碗汤,又转向我:「林林你喝不喝?」我摇了摇头。「哎,对了,你爸呢?老早就下来了,也不见人。一会儿咱爷仨可得整点」我又摇了摇头,然后就看到了父亲。他不紧不慢地打正门口走了进来,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即便如此之近,还是有点像发了福的许文强。*********母亲来电话时,我正撸得起劲。她问我起床没。我张张嘴,喉咙里却滑过一口痰。其结果是我像鸽子一样「咕」了一声。「快起来,要睡到啥时候?是不是在学校就这德行?」「起来了」我坐起身子,扫了眼忧伤的老二,又不甘心地搞了两下。「你呀」母亲轻叹口气,没了言语,均匀的呼吸清晰入耳。说不好为什么,我心里猛然一跳,左手情不自禁地又是两下。「林林啊,妈今儿个是没空了,那个采访铁定走不开」「知道,你忙你的呗」我声音抖得厉害,只好闭上了眼,仿佛不如此便不足以平息那令人羞愧的战栗。然而活塞运动再也停不下来。潮湿和黏稠溢入轻颤着的空气中,一时咕叽作响,振聋发聩。「下次补上吧」母亲笑了笑:「记得把那小啥也带回来,咱一块去」「陈瑶啊」我想抗议,却没能发出声音。「林林?喂?」手机里传来咚咚声,似敲门,又似擂鼓。我在脑海中四处跋涉,大汗淋漓。那熟悉的健美胴体泛着莹莹白光,几乎近在眼前。我甚至能碰触到她的光滑和温暖。还有饱满的红唇、湿淋淋的肉、乌黑油亮的毛发,以及各种萦绕耳畔喁喁不休的语气词。我感到自己在缓缓上升。正是此刻,咚咚声突然变成了砰砰响:「林林!还不起来?奶奶可出门了,啊?」奶奶并没有出门。她老给我热好了白鸭冬瓜汤后,就坐在一旁死命地翻白眼。
「学啥不好,跟你爸学喝酒,这是你妈了,换我,想喝汤——没门!」奶奶给我扔来一个馒头:「还有和平,血压高又不是不知道,整天喝喝喝,他哪敢喝啊。他可不敢喝!就那谁,你爸的战友,前阵儿不刚喝酒喝死!」我冲她咧咧嘴,就又埋下了头。事实上尽管洗漱完毕,我依旧没能从湿淋淋的忧伤中缓过神来。「也是高血压!」奶奶强调。「知道了」我只好向她表明态度。其实昨天也没喝多少,半瓶老白干刚下肚,就给母亲搅了局。她送人回来,便要马不停蹄地把我和父亲押回家。后者嚷着要留下来看戏。母亲二话不说,扯上我就走。好在毕加索拐过街口时,他总算是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一路上母亲沉着脸,我绞尽脑汁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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