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不哭了,竟然也不怕,噗嗤一笑,“计野哥哥,不是有传闻说只要一中有你在,就没人敢动你们一中的。看来不真啊,要不你跟他们打一架,赢了我就跟你分。”
少年抖落一截烟灰,眉眼无奈,“别闹,打架是下等人玩的把戏。”
阿岛到了眼前,抄起最近的盘子就想朝少年抡过去,少年抬脚踢出身旁空置的椅子,生生磕得张牙舞抓的阿岛膝盖一疼,弯下腰来,他尚未缓过劲,手腕便陡然一阵锐疼,是少年拧住他手腕往后一折,轻松取走了盘子,接着他手腕被迫下压,竟顺势成就了个下跪的姿势。
阿岛那种受辱的感觉还未传递到神经末梢,计野便轻轻一抬手,让他直起了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嘿了声,“挺懂礼貌啊哥们。”
阿岛双眼喷火,他的同伙纷纷上前相帮,少年好整以暇地倚回座椅,抽出纸巾细致地擦拭手指,“你们是真不值得我动手,上一个跟我动手的,姓罗,你们应该都听过。”
好像就是那么个姓氏,让宁喻带来的人偃旗息鼓了。
自古一方水土一方人,在临江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往往几个姓氏就昭示了地方权力的构成。谁进去了,谁出来了,谁犯了事,谁犯了人,几条小道消息就把生态关系书写得一目了然。
几个人面面相觑,交换眼色,继而纷纷点头哈腰地道歉,灰溜溜地想撤。
少年支着下巴,手机往桌上一搁,“我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
几个人一僵,又乖乖向那女生赔罪。那女孩也是丝毫不带怯,愣是全方位地开发了那几人道歉的姿势才松口让人走。
计野甚至让他们帮忙打车送那女孩回家。
几个人愁眉苦脸,“你说……这打车费,他报销吗?”
做混混做到倒贴的程度,多憋屈啊。
宁喻一反常态,蔫巴巴地捂着脸,“得了,凑点钱买本黄历吧哥哥们。”临走还拍了拍宁一的脸,胁迫意味浓厚地说,“我先走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要转学?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这几个哥哥可是很缺女朋友的。”
转眼人散了。
宁一慌乱间从签子上一口撸下鱿鱼,一边咀嚼一边蹙眉望着桌上没吃完的东西,权衡一番,痛心疾首地起身远离是非。
身后冷然的嗓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不怕浪费了?”
宁一背僵住,显然上帝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他认出了她……他想干什么?
少年点亮打火机,“过来。”
宁一脚尖朝外,想装作没听见——逃跑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嘛。他总不至于追上来。
“想清楚了再跑。”
好的,他预判了她的预判。
宁一刹住了脚步,闭上眼心里暗骂倒霉。她第二次默默摘下校牌,鼓着脸咀囫囵咀嚼,咽下口中的食物,小步地挪过去。
哦,计野,高三(8)班那位全校闻名的校草,传说一年交18个女朋友,前不久还因为抢校外某位大哥的女朋友打架进医院,据说事情差点捅上媒体,不知道怎么最后没被开除。
他好像……还是宁喻的初恋——暗恋。
忽然之间,宁喻的反常有了解释。
宁一头低到胸口,“对不起。”
他觉得好笑,“你道什么歉?”
宁一答不上来,她只是害怕。当你预测到即将来临的刁难时率先道歉总是没错的,这是宁一的生存策略。
他将打火机往桌上一磕,“……挺怂。”
宁一忍不住抬头剜了他一眼,又很快埋下头,心想你是不怂,你只是命大。
实际她不太看得起他这样的少年,仗着色相玩弄女人感情,人生贫瘠得只剩打架斗殴,把鲁莽当作勇气,把无知视作高傲,生命中最大的辉煌不过是和古-惑-仔抢女人,一毕业就淹没在千军万马踏过的独木桥下的滚滚浊流中,一生龃龉,一地鸡毛。
她在脑海里甚至都编排好了他的下半生。
就那么一瞬间,计野已经捕捉到了她眼里的鄙夷。
他懒懒地用签子敲了下那盘牛肉,“你朋友弄脏了我的食物。”
宁一手指缩了缩,“他们不是我朋友。”
计野挑眉,“那女生跟你长挺像。”
宁一恍然,好几年没人说过她和宁喻像了。宁喻有酒窝的,亲戚朋友过年都只夸她漂亮,碰到宁一,只得一句“好孩子”。
她不想多谈,“我堂姐。”
计野嗯了声,换了个说法,“你堂姐的朋友弄脏了我的食物。”
宁一一窒,知道他是存心找茬。他这种人会在乎几片肉?
但她还是抿了唇,“对不起。”
计野显然不打算这么轻飘飘放过她,“就一句对不起?”
宁一心态有些崩了,“那你……想怎样?”
计野抬抬下巴,“你把它吃了,让我也学习一下什么叫不浪费。”
宁一噌地抬头,不可置信。
有点想哭……
不过宁一到底没哭,她宁愿把眼泪分给路边的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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