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
越秋白倚着墙,不知过了多时,脚已经酸麻,云芜绿开口道:时辰差不多了。
好。越秋白扶着墙,向前迈步。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斜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他借力站稳,云芜绿随即收手。
他扶墙的手指微蜷,唇角漾开苦笑。
今日之事,不仅关乎生死,还是一场赌。
他轻缓地推开墙面,从间隙中望去,透过洞开的窗户,只见不远处有明灭的火把,映照着几个守卫的身影。
他蹲下身,慢慢地爬入柴房。云芜绿也低身,弯腰曲背,蹑手蹑脚地走过窗户。
越秋白悄悄地挪开堆积的柴木,云芜绿也蹲在他身边,替他搬柴木。
顷刻之间,柴木堆被挪至一旁,露出墙后灰白的旧砖。他在墙上敲敲打打,几块砖被捶陷,挤突了一块方砖。他抠下这块砖,从砖后缝隙取出一卷轴,塞入自己的袖间。
他看向云芜绿,她正盯着窗外,将后背留给了他。
他明白,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对此物兴趣缺缺。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了指暗道。
她回首,略一颔首。
两人悄然回至暗道。云芜绿一掌拍回暗门,点亮了火折子。
跟紧我。云芜绿道。
云芜绿在前,他跟在后,很快就走到暗道尽头。她率先爬出暗门,吹灭了火折子,蹲在地上等他出来。
他狼狈地爬出来,一眼便看到在月色下笑着的她。
拉我一把。
云芜绿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狠狠一拽,两人摔作一处。
她在下,他在上。他居高临下,目光却躲闪着她,而她的目光坚定,坦然地望着他。
谢谢。他轻声道。
先别急谢,待我们出城再说。
嗯。越秋白连忙起身,向她伸出手。她将手轻放在他手心,他有力地握住,将她带入怀内。
他的手轻搭在她腰侧,如蜻蜓点水般,转瞬之间又收手。
站稳了。他松开了手。
云芜绿抿唇而笑。
越秋白轻咳了一声,问:这回出城是不是又要把我往粪桶塞?
云芜绿摇首:如今进出城都要盘查官司文凭的路引,此法行不通。
越秋白皱眉。事出紧急,他还来不及去伪造路引。
小九在安定等我们,已经备好路引。现在城门还未关,我带你杀出去吧。
你疯了吗?越秋白一惊。城中戒严,守城门的少说有几十官兵,她如何能杀出去?
我认真的。
越秋白拽住他的手臂,肃然道:听我的,我们从长计议。
你会骑马吗?她问,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会。听我一句劝,你不能去送死。
云芜绿抬首,盯着他的眸子,开口道:我不是送死。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
越秋白松开手,在柴房内踱步。
他能信任她吗?信任到将自己的命都奉上?
我问你,你做的这一切,是因为你主人之令吗?他再度问道。
这问题重要吗?
重要。
云芜绿垂首,叹了口气道:是我擅作主张。
谢谢。越秋白走到她身前,掷地有声地道,我愿意信你。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云芜绿说得未错,日久见人心。既然她所做之事,皆是出自本心,他足以看清她的品行,他自然愿意将性命相托。
多谢公子,定不负公子所托。
两人来至城门口。
此时刚入夜不久,城门还未闭,门口零星排着几位要出城的百姓。
守城门的官兵多了四人,远处还有士兵骑马而来。
送马的来了。云芜绿压低声道。两人躲在小巷子内,观察着城门。
你要去劫马?越秋白一脸惊骇。
自然,要不然去哪里搞马?
能行吗?
云芜绿瞪了他一眼,指着远远而来的两个骑兵:两匹马,你选一匹。
两匹都是大宛马,通体漆黑,毛色油亮。
都可以吧。
好,等他们过来,我处理了这两人,你立刻奔过来,知道吗?她叮嘱道。
嗯。
他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嗫嚅道:我其实
闭嘴。他们来了。云芜绿斥道。
他立刻噤声。罢了,不说就是了,日后总归是有时机说的。
她挣脱了他的手,反而压着他的手腕,手中举着一把匕首。
马蹄声渐近。
她的目光陡然凌厉,如疾风般地飞身跃起。那两人听闻动静,立刻拔剑相迎。
她一个侧身,直接坐在一人身后,一手扣肩,一手抹了他的脖颈。她随即出了掌,直接将人拍向对面的马匹。对面之人躲闪不及,手中的剑直接将人穿透。
她驱马,与那人擦身而过,匕首扎在对方的马上。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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