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孙小姐虽比燕陵大了两岁,但这少许的年龄差距根本不成问题。综上所述,公孙府突然的攀亲之举,却是恰好令姜卿月意动了。燕离从妻子的反应,已知她做好了决定。他并没有意见。因燕离的想法亦与妻子差不多。不过事关两人的爱儿,此事夫妻二人私下仍要再讨论讨论。「除此之外,徐先生还有别的事吗?」祁青见事情谈完,便望向燕离,「若没有的话,我与月姬一会尚要去会见几位重要的客人」燕离忙起身道:「在下没别的事了,先行告辞」「徐先生便请自便」听着祁青说的这些话,姜卿月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飞快瞥了丈夫一眼。目睹才人神状的燕离,自是心知肚明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见。纯是两人刚刚经历了一阵浓情蜜意,刻下祁青想要与他妻子趁热打铁,多些私下相处罢了。他心中痛苦,但是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什么都没发现。恭敬施礼后,便转身离开。就在燕离即将拐过月洞的时候,他的余光忍不住往亭子望去。见到祁青这时凑到妻子的耳边,亲昵地对她说了些什么。而妻子则面似红火地瞪了祁青一眼,那一嗔可谓风情万种。燕离心中勐然一颤。他虽听不到祁青在妻子的耳旁说了什么。可是从妻子那娇嗔的反应瞧来,祁青在妻子耳畔所说的私密话,极可能是他一直最害怕的那种话。妻子与祁青今晚很有可能就会……想到这,燕离心中泛起无尽酸楚。他几乎是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花园。他最怕的暴风雨,今夜很可能便会登临。他该怎么做?此刻的燕离,心中痛苦万分,也矛盾万分。若此时他鼓起勇气对妻子说,要她断绝与祁青的关系。燕离相信,妻子一定会照他说的去做,彻底斩断与祁青的情丝。但是他能这么做吗?祁青绝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他贵为楚国三大公子,出身权贵,之所以留在姜氏,尽心尽力,全是看在他妻子的面上。事到临头,若在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姜氏,那不啻于为姜氏平白树立了一个强敌。他不会这么做。更不能这么做。他燕离不能如此自私,仅凭个人喜恶,反复无常,置妻子与其身后的家族于不顾。更别提此事还关系到他们的爱儿。没有祁青在前方抵挡,权势越发膨胀的北临君,绝非现时的姜氏能轻易应付的。只能任由风暴如期降临吗?燕离真的不知道。他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把自己锁在房中,一步也不出。随着夜色的降临,燕离心中的惶惑也越发浓烈。他不敢去想妻子与祁青的事,可脑海里却总忍不住继续去想。燕离叹了一口气,走出屋子。妻子所在的卿月楼,在漆黑的夜幕中,隐隐约约,看得并不真切。平常这个时刻,妻子的小楼该尚灯火明亮,而今夜小楼内的灯火明亮与往日暗淡了许多,像是不愿显露在漆黑的夜幕中。燕离心中一颤。他整个人如万蚁噬心般痛苦。这是他重回姜氏之后,最为煎熬的一夜。脑海中,往日与妻子亲热温存的画面,一幕一幕如同蟠螭灯一般的闪现。每闪现一回,他内心痛楚便加深一分。妻子现时正在做着什么?祁青是否正与她在一起?妻子风情万种地嗔祁青的那一眼,又一次在燕离脑海中闪现。燕离浑身勐然一颤。他现时的状态很不对。他虽已失去与人动手争雄的能力,但剑道修为仍在,此时的状态,几乎就是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燕离心中大凛。更加深切地痛苦与犹豫。是的。他其实是有办法可以亲眼去确认,妻子现时正在做着什么。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做,也从来都不想去做。那样会让他看上去像路边的乞丐一样可怜。不,比那更可怜。更卑微。燕离试着静下心来,但无济于事。胸口那股闷烦越来越浓烈。燕离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心魔会吞噬他的内心。心魔来自于他的执念。消火心魔唯一的方法,就是亲眼去确认。燕离别无选择。趁着夜色,他来到了姜氏的南园。南园共有四口井,其中三口现时满水,唯居北的一口是个枯井。这口井,也只有在雨水丰沛的季节时,才会满水上来,一年四季至少有三季是枯的。井底离井面大概三丈,不高但也不低,以燕离现时的身手下去并不容易。但他没有任何犹豫。四肢撑在井边的四壁上后,他一点一点慢慢地挪下井底。他身上带着火折子,但这刻没有去点燃,而是用手不停在井的四壁搜索着。半晌后,燕离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块略微有些凸起的石壁。他先是用手掌抓稳那块石壁的凸起部位,没有往里推,而是往外拉。石壁缓缓移动了数寸,这时,燕离又复往内里推。整个动作重新三次之后,只听见「喀嚓」的一声轻响。燕离的面前缓缓出现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弯身而进的通道。燕离弯身而入,将通道缓缓关上。他点着身上的火折子,借着火光径直往里。这是一条秘道。姜氏建府伊始,便存在着的一条绝密秘道。这秘道整个姜氏上下现今唯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妻子,另一个就是他。连姜卿月的两位兄长也对此一无所知。这个密这也是所有姜氏族人遭遇大难之时,最后的生路。是姜老太公临终之前,再三叮嘱给姜卿月与燕离知晓的。姜卿月仅来过一次,探寻了大概的地道走向之后,后续的探寻工作都是燕离一个人完成的。他对秘道了如指掌,知晓每一条通道通往何处,如何开启,如何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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