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去工作,怀孕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孟娴直视着白霍,察觉到对方周身瞬间低下来的气压,她还是说,而且我也没有做好怀孕的准备。
白霍身居高位,大抵也发号施令惯了,孟娴被他那暗沉的目光盯着,说一点儿也不怕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们是夫妻,可她也打心底里清楚,他们并不是平等的。
她对白霍来说,或许就和那株已经没什么价值、就算丢弃也可以立刻找到替代品的花一样,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扫地出门的。
她本能地,也不得不以最坏的打算去揣测她如今的处境。
僵持几秒,白霍垂下眼帘,你刚醒不久,的确不太适合备孕,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翻了一页书,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那两张机票上,当初留校任教的聘书你没能及时回复,再申请还得等些日子;白英名下那家公司的设计总监一职早在半月前就有人顶替了,现在贸然换掉也不太妥当。
白霍的话点到为止,孟娴静默着,呼吸放缓了些他是在解释吗,为下午拒绝她的事?
白霍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书上移开,可眼角余光还是能看到,坐在床另一边的人,稍稍绷直了的脊背。
嗯,我知道了。她说。
白霍起身,带着那本书。浴室门在他身后关上,随之而来的是被开到最大的淋浴水声。
男人宽阔的背在无人处终于塌陷下来,他双手撑着洗手台两侧,一点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呼吸不知何时变得粗重,眼圈因为极力的忍耐变得微红。
男人微微咬牙,目光慢慢移向他刚才扔在一边的那本书。机票的边角露了一些在外面,被他一点点抽出来。
不过须臾,那机票在他手里就被撕得粉碎。
扔了碎屑,他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恍惚几秒,男人的表情慢慢恢复如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把书合上,放进墙柜里。
翌日,孟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身边照常空无一人,得她准许进来的人是秋姨。
才清晨,仲夏那种独有的浓烈光线和露水气味已经透过窗缝弥漫进来了。
秋姨一边走过来拉窗帘,一边颇热络地:先生还没走,在楼下吃早饭,您这个点儿下去,估摸着还能看见。
要是放在平时,和气的女主人早在她话音落下时就会接上她的话茬了,可今天却没有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孟娴出声,秋姨疑惑地回过头来,
孟娴正出神,目光平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秋姨关怀道,注意到孟娴脸上一点不太明显的泪痕,做噩梦了?
孟娴这才看过去,像是回了魂儿,她开口道:不是噩梦,就是一个普通的梦。
好像是以前的事,梦里有白霍。她说,视线追随着秋姨,还有歌剧院,有喷泉,和好多白鸽。这样事无巨细什么都跟她说,好像把对方当成了十分信赖的长辈。
秋姨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但她只是笑笑,您说这些,我也不知道呢。
秋姨说完就走了,走之前又嘱咐了孟娴一次她的家居服放在衣帽间哪个柜子里。孟娴看着卧室门在她面前被轻轻关上,这才下了床去衣帽间。
打开柜子,慢吞吞地拨弄着那些挂好的衣服。
昨晚她并没做梦。
许是因为白霍放的那些助眠精油,自从她失忆以后纠缠她好几天的怪梦消失了。有喷泉和白鸽的歌剧院,是前些日子白英告诉她的。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时候,秋姨应该已经一字不差地把她的话学给白霍了吧。
孟娴面无表情,和刚才面对着秋姨时茫然若失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想起刚醒那天白霍的神情姿态,又想起昨天下午她飞奔到他身边时他眼神的恍惚,还有他昨晚那些解释这样一个情绪很少外露的人,除了展现对她的冷漠以外,旁人从他那张脸上,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可孟娴能感觉得到:
他并不是一味厌恶她的,他对她应该还有一些怜惜,或者想从她身上图谋些什么,一个孩子?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他一时之间还不能舍弃她,所以即便冷眼相对,也没有跟她离婚。
孟娴下楼的时候白霍果然还没走,好像一夜之间他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似的,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不知道是谁做的孟娴的椅子被人从餐桌另一头挪到了白霍旁边,而白霍也像没看到一样默许了。
孟娴过去坐下,秋姨帮她盛了一盅粥就离开了,整个餐厅只剩下她和白霍。
气氛静悄悄时,冷不丁地,白霍沉声开了口:你说的那家那家歌剧院,在意大利。
孟娴手中瓷勺顿一下,看向他
白霍不往孟娴那边看,只是自顾自地说:是卡尼亚歌剧院,芭蕾舞团和白鸽喷泉很出名。你二十五岁生日,正好我去那边出差,还有白英,我们一起去的。
看来,秋姨真的把监视她这件事完成的很好。
孟娴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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