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躺在床上的病号和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他们将是费拉洛夫战报上一个不值一提的数字。然而他并没有抓到作为领袖的霜星。而就在这个时候,罗德岛的博士联系了他,说根据奥格斯的情报,霜星在极少数精英小队成员的保护下向着凯辛湖一路撤退。同时博士还告诉他,奥格斯本人暂时被罗德岛保护着,不过如果公爵阁下不介意的话可以顺手把他也收下——费拉洛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对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兴趣,就扔给那个博士自己拿去玩好了。此时,费拉洛夫坐在装饰豪华的临时指挥部里,惬意地半躺着,品尝着杯中的玻利瓦尔咖啡。对他而言,喝咖啡就像喝水一样稀松平常。而在他身后,送葬人,那个罗德岛送给自己的部下,正侍立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战术屏幕——对费拉洛夫来说,这个部下比之前被关进去的侍从舒心很多,话少,办事效率高,看着就可靠。不得不说,罗德岛的博士还是送了个好礼物给自己的。经过大半个夜晚的激战,雪怪小队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下霜星带着最后所剩无几的残党,背对着凯辛湖做着负隅顽抗。为了尽快了结战斗,甚至指挥部里的卫队都被费拉洛夫派到前线,只剩下作为贴身侍从的送葬人保护自己的安全。他看着那些代表敌人的红点被一个个抹杀,忍不住轻蔑地笑了出来,用看待废物的表情一样看着屏幕。“这就结束了?这就是所谓传奇的雪怪小队的真正实力?这就是那个霜星睿智的指挥?这就是整合运动这小庙里的大佛?真是有够可笑的呢。”看起来,这场盛宴,他确实乐在其中。送葬人通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象。月亮已经完全挂在了夜幕中,天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黄色。而再等多那么几个小时,在破晓降临的时候,霜星就将迎来最后的终结。缺少了黑夜的庇护,雪怪小队的最后成员也将无力对抗压倒性的大军。那个时候,就是欢庆胜利的时候了。他紧了紧手中黑色的铳,眼中依旧是那副机器般的表情。轻轻地为铳上了膛,没有任何的异常。在那个瞬间,费拉洛夫一跃而起。“快!送葬人,护送我去最前线,我要欣赏那个感染者在我面前像条狗一样痛苦求饶,生杀都由我决定的样子!让我们拿她最爱的部下的尸体去喂乌鸦!她的头盖骨给我当碗使!”“遵命,公爵阁下。”送葬人无言地打开了铳的保险。在费拉洛夫站起身冲出门的那一刻,枪声响了。霰弹穿过他肥硕的身体,贯穿出数个血洞。失去了生命的肉团扑倒在地面,几乎翻白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理解的神情,办公椅上却还残存着那团肥肉留下的体温。月光洒落在地面,照亮了他身躯下不断蔓延开来的血,那是死亡的征兆。“工作完成。”上一刻还想着像撞翻拦路狗一般撞翻对手的肥马,下一秒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霜星痛苦求饶的那一刻,他永远也看不到了。在血与剑的舞台上,生与死,转瞬之间。盛宴,也即将落下帷幕。只是很多人看不到落幕的那一刻。人们害怕夜晚,是因为夜晚有着无穷的黑暗,而人永远对未知感到恐惧。而更多的时候,恐惧和绝望是亲密的姐妹,如影随形。一如当下。月光如水,却也如强酸一般腐蚀着大地。凯辛湖边的树丛将月光切割成许多的方块,如希望和未来被切得粉碎一般。明亮的湖水,倒映着寒冬的爪痕。霜星的双腿已经脆弱得难以支撑起她的身体,女性的柔美身段此时成为了她沉重的负担,美丽的面庞饱经痛苦,柳叶眉间闪烁着绝不屈服的毅力。那一身白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液和汗水浸透,身后的披风支离破碎。一场场的生死战斗,让她陷入了如此的惨境。尸山血海之中,她正做着负隅的喘息。月光之下,遍地的冻裂的尸体如同土地的裂痕一般刺眼。低温的炼狱中横放着无数的尸体,有不知道为了哪一方而战的白色雪怪小队成员,有黑色的近卫掷弹兵和费拉洛夫的爪牙。面容已经模糊,血红和肉块混合着暴雨粘稠在一起,与污泥一同被玷污。眼前的情景用文字、用图片甚至用影像,也难以还原其对人心灵的震爆。若是人们发明出了比地狱还可怖的词汇,那一定是形容这里的。雪怪小队受过爱国者的军事训练,战斗力和纪律在整合运动里数一数二。然而,当中的不少人却还只是大孩子一般的年龄,也没有出众的战斗天赋,在以杀人为业务的近卫掷弹兵面前就如婴儿一般稚嫩。在一轮轮的手榴弹投掷、齐射和白刃战中,即便是霜星动用一切法力降低温度来迟滞敌人也难以挽救身边所剩无几的护卫,他们一个个倒下。乌萨斯人的攻势步步紧逼,局势已经完全没有翻盘的地步。在那个瞬间,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一片黑色,已经没有白色的人了。寂寞、空虚、愤怒、恐惧,从心脏开始,顺着血液流遍她的全身。如黑色猎狗一般的近卫掷弹兵又一次排着整齐的线列向着自己推进。显然,不只是因为所谓的纪律性,绵羊一般的实力让他们难有那个胆量单枪匹马接近霜星,稍有不慎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对猛兽本能的恐惧,没有人想要激活眼前这么一个濒死却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在这一刻,杀声震天的战场化作了一瓢绝望的死水,清风也吹不起半点波澜。双方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霜星累了。在龙门失去了一半的同胞,在这里失去了另一半。一直以来信任的副手背叛了自己,一直以来陪伴的人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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