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弄的阴暗处,三人如雪飘落,丝毫不引起街上途人的注意,却见夏侯婴得意的摇扇而来。
『恭迎三位天仙!』他故意做了个揖,打趣道。
『哦?不是说好了让我们休息一天吗?现在才亥初呢!』虞茴叉着腰,不满的道。
『呵呵!您先别急,末将前来,可是有好消息带给先生!』他笑道,但却又有点难为情,彷彿说错了话一般。
姜石眉头一皱,忽又瞪起眼,道『难道,儂找到了啥线索,想立刻让我们去查?』但他仍不了解夏侯婴面有难色的原因。
『不错!这对虞先生来说,也许是个天大的喜讯,可是对汉中来说,可完全不一样。』他忽然低头,让嘴巴完全被纸扇遮盖。
『哦?』虞茴和夏嬋都一阵困惑。
『今日正午,有人于离这约一百里的女烝坡发现一具浑身伤痕的男尸。』他收起盈盈的笑意,神情肃穆的道。
虞茴一听,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与案情有关,本想兴奋的叫好,但随即收敛起来,闭着唇,握着拳。
『那么,能劳烦三位先生稍移玉步,随在下去一趟案发现场吗?』夏侯婴依旧文縐縐的道。
『哼!一百里也能算是『稍』吗?倒不如让仵工运过来,我们再多玩半天吧!』虞茴心里咕嚕着,却见姜石已经爽快的答应,只好『切!』的一声,立即跟紧在其他人身后。
一行人登上早已停在城门外的马车,漏夜赶往女烝坡。
一路上的犖确山石,使得马车颠簸不稳,纵使三人已略显倦态,仍毫无睡意,只能继续跟夏侯婴谈论案情细节。
『滕公,能跟我们讲述一下事发经过,或者有啥疑点吗?』姜石率先问道。
『是日午初,数名樵夫如常的前往女烝坡砍柴。当他们经过靠近山坡的一条小溪时,居然发现』
『嗯!!』一旁的虞茴竖起耳朵细听。
『说起来虽然颇为怪力乱神,请几位不要见笑。』他羞愧地低一低头。
『唉唷!嫑卖关子了,快讲。』虞茴摩拳擦掌的道。
『对啊,我们身为方士,本来就已经够怪力乱神了。天下间更荒谬怪诞的事,我们也接受得了。』
『好吧』他清一清喉咙接着道:『当那几位樵夫打算到溪边稍作歇息时,居然发现一名男子正以利刀猛地刺向自己的肚腹,直至肠子也流了出来,这才断气而亡。』
女士们一听,纵然已见惯世面,也是不其然的一阵发寒。
『那照儂这么说,他是自杀的?』姜石托腮疑问道。
『根据几位樵夫的供词,他们都表示现场没有其他人,全程只见到死者目无表情的把自己捅得肠穿肚烂,连死后,也不能瞑目。』夏侯婴闭眼摇头道,彷彿在替往生者哀悼默祷。
『目无表情的自杀?咋个会呢?』虞茴心里暗想,随即问道:『那死者是啥子人?』
『那些樵夫并不认识死者,只是事发之后数个时辰,我们把消息告知城内的百姓,并把他的容貌绘画出来,这才确认他的身份。』
『哦?』三人都期待着答案。
『他是南郑城西,吉庆药坊的药童,名叫聂明月。』
『明月?名字颇好听的!跟小嬋的名字很像!』虞茴点一点夏嬋的鼻樑道。
『咳咳!』姜石乾咳几声示意徒弟别再轻佻,就接着道:『这桩自杀案发生在上昼时分这并不常见!』
『嗯?先生的意思是?』夏侯婴问道。
『一个人想自杀,定必会找个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让他可以安然的走完最后一段路。但我记得,女烝山景色优美,经常有文人雅士爱到该处游玩。加上时值正午,百姓纷纷上山狩猎砍柴,一个计划好想自杀,而且又熟悉地理的本地居民,不会选一个这么纷扰的地方。』夏嬋和虞茴也同意的点点头。
『那会否是有人逼迫他呢?就算现场没得其他人,那也可能兇手先恐吓了死者一番,然后离去,任由死者自行了断。』虞茴又说。
夏侯婴想了想,觉得这也解释得过,但缺乏证据支持,实在难以就此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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