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光大亮的时候,季经晕乎乎地走出正院。
两位小姐方才说的话,在他脑子里回荡。
梦见神仙授术,这天下竟有如此玄奇之事?
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或许,真是老天垂怜吧?怜惜大人壮志未酬,怜惜小姐年幼无靠,怜惜南源百姓难得安乐。
季经高兴地笑了笑,随后又皱起眉头。
原来大人病危,竟是中毒之故。若不是小姐突然得了仙术,只怕大人丢了性命,他们还无知无觉。
如今大人好了,他倒要看看,是谁这般阴毒!
谁怕
天际“轰隆”一声,炸开一道惊雷。
等了一天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出一朵朵水花,空气中的沉闷一扫而空。
忙了一整夜,姐妹俩累得不行,回到曲水阁,草草梳洗一番,便躺下了。
但是姐妹俩都没有睡意,尤其徐思,满脑子都是昨夜的事。
“阿吟……”她欲言又止。
徐吟知道她睡不着,干脆坐起来。
“姐姐,你有话想问就问吧。”
徐思跟着坐起,犹豫半晌,说道:“你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既然回到了旧时,徐吟就不会再让悲剧发生。她与姐姐日夜相伴,如今性情大改,自然要向她交待。有姐姐的理解支持,她才能放手去做那些事。
想到前世的分别,徐吟不由靠过去。徐思顺势将她抱住,轻声说:“没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姐姐在。”
徐吟笑了一下。
是啊,上辈子,姐姐就是这么做的,到了最后,哪怕搭上性命,也要让她逃出去。
“姐姐,你相信人可以看到未来吗?”
大雨下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中午才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徐吟听到外头传来丫鬟的说话声。
“都午时了,要叫大小姐和三小姐起来用饭吗?”这声音天真懵懂,是她的丫头小满。
另一个道:“再等等,两位小姐昨晚累坏了,又是哭又是笑的,这会儿怕是醒不过来。”这是姐姐的贴身侍婢夏至,语气稳重。
丫头的脾气,多半像主人。
她和姐姐,或许是自幼丧母的缘故,姐姐性子早熟,虽然只比她大了两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处处照顾着她。而她,在父亲和姐姐的庇护下,天真不知世事,只知道玩耍胡闹。
她们的丫头也是如此。姐妹俩住在一起,夏至无微不至照顾她们的起居,小满只会浑身冒傻气。
徐吟不禁一笑,转头问:“姐姐,我们先起来用饭吗?”
“啊!”徐思还沉浸在她说的事里,神情有些茫然。
难得看到这样孩子气的姐姐,徐吟又笑了。
姐姐现在只有十六岁,确实还是个孩子呢!
徐思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就先用饭吧。”
夏至看她们起来了,很是吃惊。
徐思道:“我们方才没睡着,你叫人煮两碗汤面来,我和阿吟垫垫肚子,下午再睡。”
两位小姐这是太高兴了吧?夏至十分理解,吩咐人去下汤面。
徐吟叫住她:“派人去正院问一声,父亲可还好?”
夏至应了。
待汤面送来,去打听消息的仆妇也回来了,喜气洋洋地报讯:“大人好着呢!药都喂进去了,一点儿没吐,还用了碗肉粥。大夫说,气血慢慢养就养回来了。”
徐思大喜,对徐吟道:“我们吃完就睡,睡醒好去看父亲。”
徐吟放心不少。
刚才,她把前世的事捡了些告诉姐姐,不提姐妹俩的经历,只说了父亲为人所害的事。
“姐姐,父亲这个毒,中得无声无息,可见对方道行高深,不知道在刺史府埋了多少眼线。所以,从现在开始,父亲的病情,我们一定要格外谨慎。无论是那些长史、录事,还是祖母、二叔,都不能毫无保留。”
徐吟没说是方翼干的。这些日子以来,方翼处处体贴,姐姐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还把他当成良人看待,骤然得知怕是会受打击。
还要徐徐图之,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徐思亲眼见到蛊虫,对她的话信了十成十,应道:“我知道了。府中戒备森严,父亲摔伤后,能见他的都是亲近的人。倘若其中有人存有坏心,我们泄了消息,怕是会打草惊蛇。”
徐吟点点头:“刺史府内外,一应都由季总管打点。如果对父亲存有恶意的是他,我们根本等不到发现蛊虫。所以,现在唯一能排除嫌疑的,便是他了。”
对她的分析,徐思深信不疑:“好,那就只信他。”
姐妹俩商议好,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安心地去睡了。
……
方翼出了刺史府,面色便沉了下来。
他算着时间,刻意让黄大夫晚一天再到,不想竟会出这种差错。
怎么会这样?徐焕都已经呕血了,怎么会突然变好?
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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