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也终于回过神,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僵怔难言地看着他,头中有如蜂群乱撞。“你骗我!”她往后退了步,怒目看他,“月郤,你安的什么心?竟拿这种事骗我,施白树都已告诉我了,她在等昭昭的信。如今她拿着信走了,你还想拿这种胡话骗我?贱人!你分明是想把我一人拴在这儿,不叫我看她是不是!嫌我碍眼,所以乱扯些谎来糊弄我!你——”“我与月楚临亲眼见着她死了,拿什么胡话诓你!”月郤抬起戾眼,嘶声打断她,“若非在等鬼域的信,我早便一死了之了!你不信我,大可以去问你那好兄长,问他是拿什么手段逼她死的?”月郤说完后, 很长一段时间内,四周都死寂得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急促、强烈。如他压抑在那些话语里的情绪一样。而月问星就那么呆愣愣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木讷挤出一句:“你骗我。”月郤攥紧手, 别开脸。语气也冷硬:“我倒宁愿是在骗你。”月问星闻言一颤。她微躬了身, 紧缩的瞳仁空洞无物。这副死躯没有心跳、呼吸, 失去了一切用以发泄情绪的感官和能力。但还是有一点尖锐的疼从胸口扩散开, 继而游走向四肢百骸。“你骗我。”她送出喃喃般的低语, 方才的气焰一下就没了,“我……我不找她也行的, 可二哥, 你不能拿这种事来骗我。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来骗我, 二哥, 你不能这样, 不能……”月郤紧攥着手:“我方才就说过了, 你要不信, 便自己去找月楚临。找他问清楚, 当日缘何要留着她,又缘何知晓你是鬼魄,还纵容着你靠近她。”月问星颤声道:“大哥说过, 说她……说她会与我做朋友。”“月问星!”月郤终忍不住,怒斥道, “你当自己还是三岁稚童不成!”月问星猛然抬眼,死死盯着他。她浑身都疼得厉害, 可无从宣泄。最后, 她只能别开惨白的脸, 不住重复着:“你骗我,我要去找大哥, 要找他……对,找他。你是在骗我,骗我……”说话间,她撞开挡在身前的月郤,踉跄着往前走。找到月楚临时,已到她快要消失的时候,指尖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可她无暇顾及于此,直接推开了卧寝的门。房间内,桌上燃着一豆烛火。月楚临便安静无声地坐在桌旁,提笔写信。旁边信纸已经垒了厚厚一沓,但他还在不断写着,就连房门被推开也未察觉。月问星还未进门,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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