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了,这感觉跟自己突然篡位了一样。兰奕欢板着脸,振了振身上的龙袍,坐了下去,拿起一本折子,派头十足地翻了翻,然后忽然忍不住“噗嗤”一笑。他将这只随手扔到旁边,叹道:“哎呀,现在感觉有点烫手了。”自己玩了一会,新鲜感过去,还是觉得挺没意思的,兰奕欢自己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去找二哥吧。”他知道,如今兰奕臻不住在宫里,自己如果想见他,应该召思王入宫觐见才行。于是兰奕欢叫了人进来,说了自己的吩咐,被他叫来的太监却是一怔,说道:“陛下,您半个时辰之前已经宣过思王前来御书房议政了,眼下王爷应该正往宫里赶,还要去催一催吗?”兰奕欢已经忘记这件事了,闻言便道:“是朕糊涂了。那就不必了,等他过来就是……”他说到这里,心念突然一动,萌生了一个想法。这梦境虽然带他回到了过去,但不会束缚他的行为,而且在这里,他是那个权力至高无上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机会利用起来,做点事情呢?兰奕欢说道:“齐将军在何处?”“回禀陛下,将军此时正在京郊大营,可要传召?”梦境的长度有限,齐弼离的太远,只怕等他来了之后,这个梦也要结束了。想起上次宏安道的话,兰奕欢便换了另外一个人选:“那就把邓子墨叫来。”“遵旨。”与兰奕臻、齐弼不同,邓子墨此时任机要大臣,正在值房中处理公文,兰奕欢一叫,他很快就过来了,行礼道:“陛下。”兰奕欢虽是皇上,但邓子墨面对他的时候,态度很轻松,因为上一世在不知道邓子墨和大公主的真实感情状况之前,兰奕欢跟邓子墨一直是不错的朋友。可这一回,兰奕欢却没像每次一样,笑着给邓子墨赐座。他静默了片刻,邓子墨依然保持着跪地的姿态,十分沉着,但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静悄悄的空气中仿佛散发出了一种无形的帝王之威,终于,兰奕欢沉沉地开口道:“邓卿,你为什么要骗朕?”——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绕圈子。这样的帝王心术许久不用,这样的自称也从重生后就没出口过了,但依旧娴熟。兰奕欢将眼微微一抬,却若带利剑出鞘的锋芒,邓子墨不由自主地一凛,道:“陛下何出此言,臣愚钝,不知陛下可否明示?”“朕登基的那一天,你曾经发过誓,说是要永远效忠于朕,朕自问也不曾薄待过你。”兰奕欢凝视着邓子墨,慢慢说道:“但你明知道齐弼与朕处处为难,却为何私底下与他有所来往,在朕的面前,却绝口不提?”听到兰奕欢这么问,邓子墨的眼底有惊愕,却好似并不慌张,片刻之后,他磕了一个头,说道:“陛下,臣斗胆请问,是何人对陛下说了这样的话呢?难道陛下对那个人的信任,更胜于子墨?”他倒是还会反将一军!兰奕欢却不吃这套:“友情之外,尚存君臣之义!昔日有朱、李之乱,犯上者皆是皇帝近臣,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所以朕即使不想质问于你,也不得不问。”兰奕欢盯着邓子墨:“邓卿,朕刚才的话,你考虑清楚再答吧!”这一次,邓子墨回答得很快:“陛下,臣承认,之前臣与齐弼确实有过深厚交情,但自从臣决定忠心辅佐陛下之后,就已经与他断绝往来很久了。陛下不信,尽可以去调查,甚至叫他来对峙。”兰奕欢眸梢倏挑,心中舒出一口气。他还真认了。这两人果然交情匪浅,这辈子断没断且不说,你俩下辈子倒是狼狈为奸的很!兰奕欢反倒缓缓地微笑起来,语气异常平静:“什么交情?”邓子墨闭了闭眼睛:“救命之恩。” 风雨透春衫听到邓子墨的话, 兰奕欢心中惊诧,却没在表面上流露出来,目光微微垂落。邓子墨道:“陛下, 您是知道的, 臣小时候家境穷苦,生来便是弃婴, 被一对贫苦的村民捡到收养, 勉强留住了一条命, 九岁那年却又遭到了变故, 后来又几经辗转。”这些事情兰奕欢以前确实就听邓子墨提及过, 不过邓子墨讲的不算详细, 他不愿探究他人隐私,就不曾深问过。兰奕欢道:“你说九岁那年遭遇的变故,就是在护国寺中被敬闻捉去,险些丧命的那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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