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没有什么焦点,雾蒙蒙的,方向对着她,鼻尖贴着她的,声音轻哑喃喃叫着她。
“姐。”
羸弱得像只受伤的小狗,嗷呜嗷呜缩在她腿边蹭。
似有轻柔的绒毛滑过心尖,她摸摸他的头温声回应:“嗯。”
她扶着他躺回床上,还没起身,他莽莽撞撞抬头,吧唧一口亲到了她眉心,随后搂住她委屈巴巴地哼:“别走,姐。”
乔语无奈,语气却很软,按住他打针的手说:“我能往哪……”
高烧的嘴唇很烫,蹭着她眉心,从鼻梁往下亲,乔语止了话头,平复着呼吸,近距离看向堵住她嘴的人。
乔言双目紧闭,吮动着唇咬她,近旁的呼吸与裹住她的吻一样潮热,充斥着浓烈的他的气息,如同涨起的大潮将刚刚兴起的理智火点,全盘覆灭。
也只是意识飘忽了一瞬,她被拦腰搂紧翻身压在床边,药管晃动扯的乔言一痛,乔语瞬间清醒了,起身去看他手背的针,还好没有回血。
她推着人躺回去,乔妈的电话也恰时打来,这是非接不可的,乔言迷迷糊糊不依不饶,像个没吃够糖的小孩,抓着她不撒手。
乔语没办法,低头亲了一口哄:“言言你乖,我等下回来。”
乔言眼神发懵,愣愣盯着她,松开手摸向自己的嘴:“我乖。”
乔语笑,摸摸他的头发:“嗯,乖。”
她在第五十秒进卧室接起了电话。
乔妈只是例行询问,她今天给人补课,陪着学生时一块写了作业,但是她已经三天没有练琴了,正好上次练完琴就放在卧室。
乔语没提周末的事,拨了下琴弦,不太熟练地避重就轻:“我正要练。”
“嗯,高三功课紧,琴也不能放下啊,考级时间就要到了。你虽然学得晚,但只要勤练着,说不定今年就能过了十级,以后上大学都是有好处的……”
反反复复还是那些话,乔语耐心应着。
最后提了一句乔言,她含糊回:“他…睡了。”
乔妈也很意外:“还知道回家,睡就睡吧,他要是嫌小屋挤床伸展不开,就到卧室去睡。”
“好。”
“他在家就别买外面的东西吃了,都不卫生,把身体都吃坏了,你学完习就给他做点,也不费什么事。”
“嗯。”
交代完后挂了电话。
乔语面对化妆台的镜子,放下手机拿起琴,才拉了个开头,门外咚的一声。
她忙放下琴出去。
乔言跪在地板上,手撑隔间的折迭门,乌发遮眼,泛着潮红的脸上和起伏的双肩都写满了不适。
乔语过去扶他,食物下肚人恢复了点精神,他都有力气甩开她的手。
“怎么……”
他仰头眼含委屈和不满地追究:“等下回来?”
乔语一个头两个大,她蹲下,抬起他不配合的手按好针头,叹气:“那你帮我练琴?”
乔言瞪着她,脸鼓鼓的。
乔语忍笑:“你帮我练琴,我吃饭,然后我就陪你,怎么样?”
他还大言不惭地答应:“行。”
“行个鬼,”她拍了下他脑门扶他,“起来。”
乔言靠着她站起,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躺下时猛地拽了下她手腕,乔语没防备扑在他身上。
然后他还恶人先告状:“姐,撞疼我了。”
乔语苦笑,感觉他掉河后,整个人的智商和年龄都倒退了好几格,虽然本来就不高。
她起身,乔言恶劣地推开她撑在他胸口处的手,等她再次扑倒瞪过来时,揉着胸口抱怨:“姐,按疼我了。”
乔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气得伸手掐他,乔言攥住她的手抬头,一口咬在她脸上,趁她愣神时,搂紧她的腰再次翻身。
乔语惊愕地看着盖过来的影子,刚想抬手阻止,他停在她上方,看了一会她后,闭上眼失了力气趴在了她身上。
“乔言?”
乔言没有回答,乔语费了好大劲,将他推开才发现他昏睡过去了。
好像刚才那两碗粥只够支撑他半小时的精气神,挥霍光了就没有了。
乔语给他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估计今晚再出一身汗就能把烧退下来。
她趁他安分了,吃饭洗澡,收拾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楼下洗衣机,然后到巷子外练完今天的琴。
全部忙完,她给他拔掉针头,重新盖好蹬开的被子,爬到上铺,终于能休息。
这是她一天里,难得轻松的时间。
头顶倾斜的天窗外,下弦月像咬掉一大口的月饼,皎洁边缘参差不齐,如同现在的她。
但她知道,只要再咬牙忍一忍,又是一轮新月重生的日子。
乔语眨了眨困倦的双眼,微笑合上。
大片的云将月光都遮去的漆黑深夜,上下床连接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吵醒了浅眠的乔语。
她睁着惺忪的眼,发现整张床不只是响,还在晃。
一下一下,带着规律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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