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渡:“看你怼人很投入,怕影响你发挥。”韩锦书默,心想暴君忽然这么善解人意,莫非天要下红雨。韩锦书端坐在车上,安静片刻后,她目视前方身子不倒翁似的微微往左斜,脑袋往言渡的方向贴近过去,语气认真,正经八百:“今天,谢谢你啊。”话音落地,言渡侧目看向她。漆黑的眸慢悠悠巡视韩锦书,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上上下下数个来回。而后,他忽然伸出右手,摊开在韩锦书眼前。韩锦书睨着这只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大手,有些不解,看言渡:“干什么?”言渡:“东西呢。”韩锦书:“啊?”什么东西?言渡静三秒,摁亮手机屏,调出和她的聊天记录放大了给她看。韩锦书定睛一瞧,见是她不久前发给他的消息,写着:我和我姐在kiko中心的h家,本来准备给你看个礼物……其中【礼物】两个字,他还用红笔给重点勾了出来。韩锦书:“。”“你不是说在给我看礼物。”言渡面无表情,“礼物呢。”韩锦书:“……”韩锦书眼珠子微微瞪圆。一是因为韩锦书完全把要给言渡买礼物的事忘光到九霄云外,二是这个聊天界面,韩锦书看见了对话框顶端,有一个字四字备注:我的果实。韩锦书:?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脱口而出问:“为什么你给我的备注是‘果实’?”好奇怪。她的名字里既没有果,也没有实,小名也不叫这。他何以如此闲,给她乱取这么多不可理喻的绰号。言渡回答:“这是陈尧叟的一首诗。”“好吧,是我孤陋寡闻。那这首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回,言渡神色淡淡垂了眸,没有答话,指尖在手机屏上cao作几秒,然后重新递到她面前。韩锦书接过手机,好奇地细细瞧。只见屏幕上是陈尧叟《果实》全诗的原文,开篇首行“谢了,不必。”驾驶室里还有个司机小哥,韩锦书生怕暴君语出惊人,赶紧给他打住。不过……我的果实。这么个风花雪月的备注,配上言渡那张万年冷漠的脸,真是怪瘆人。韩锦书莫名其妙联想到拜伦那样的浪漫主义诗人。进而又更加莫名其妙地想到拜伦那句经典名言——你宛若一场天国的绮梦,尘世的爱情不配去攀求。暴君偶尔的浪漫与慈悲一样,都不过昙花一现。而现在,怎么解释清楚她去给他买礼物,却两手空空出来这件事,更有必要。韩锦书说:“不好意思,许诺你的礼物我还没有买。”韩锦书紧接着换上副诚恳语调,又道:“因为那家店的现货礼品都很一般,配不上你的气质。”言渡缓慢优雅地交叠起一双长腿,瞧着她,眼神平静,食指指骨无意识轻叩了下眉心。在韩锦书身上有个小细节。她说谎时,面不改色,两只耳朵却会微微泛红,这一特征区别于绝大多数人。和她结婚的第一天,言渡就已经注意到。当时婚礼仪式刚结束。大约是嫌太累又太烦,韩锦书独自溜回化妆间,脱掉身上的重工婚纱和一双高跟鞋,打开窗,只穿一件贴身薄裙便爬上窗台吹凉风,一双莹白光秃的脚丫够不着地,悬垂着晃过来荡过去。太平洋的海风丝丝缕缕。言渡在化妆间见到韩锦书时,他的新娘正背对他坐在窗台上讲电话,向未到场的朋友大倒苦水,吐槽他是不是有面部神经麻痹症,结个婚还全程冷脸,像是有人欠他钱。言渡保持着一个绅士的品格。
他好整以暇靠着门,听完她讲完所有自己的坏话,然后才屈指扣门板,轻轻两声砰。惊得新娘子差点儿从窗台上掉下来。“打扰一下,韩小姐。”彼时,言渡表情淡淡,“你表姐在找你。”而韩锦书抓着手机惶惶然地瞪着他,心虚不已,试探着问他:“言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来。”言渡镇定自若,“你在这里做什么?”“哦。”她像是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立刻扬起微笑,耳朵红红的,对他道:“我在跟我朋友打电话,她婚期在明年,刚好也想来这座岛办婚礼。我跟她随口聊聊。”两年后的现在,海风吹拂下的小脸和眼前这张完全重合。一样的真诚微笑,一样的正儿八经,一样的信口胡言,一样的红耳朵。言渡盯着韩锦书。言渡很肯定,她说谎就会红耳朵这个细节,她自己根本一无所知。两年来他习以为常,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在他面前东拉西扯说鬼话,也觉得蛮有意思。须臾,言渡盯着她忽然开口,道:“韩锦书。”冷不防被点名,韩锦书愣了下,不解地应:“怎么?”言渡:“建议你下次说谎之前,对着镜子多练几次。”韩锦书:“?”这句话没头没尾,韩锦书听得更加疑惑:“练什么?”“练习怎么样控制自己耳朵的颜色。”言渡调子散漫,说话的同时,替她撩起一缕垂落耳畔的发丝,然后非常顺手地、轻轻捻了下她粉润的耳珠,“你好像不知道,你每次说谎,耳朵都很红。”言渡的推测一点错没有,韩锦书确实不知道自己说谎时耳朵会发红。韩锦书感到格外震惊且无语。令她震惊无语的点,其实并不在于她耳朵发红还是发绿,而是这个连她自己、甚至她老妈都不知道的点,居然是由言渡告诉她的。就,怎么说呢。韩锦书不知道是该佩服暴君明察秋毫的超人眼力,还是惊悚他对她过分诡异的关注度。“哦,是吗?”片刻的呆滞后,韩锦书反应过来,迅速敛起眼神里被拆穿的窘迫和讶色。伸手捋捋头发,不露痕迹地挡开言渡捻玩她耳垂的手,双颊微红,假假一笑,“这点我倒是从来没注意过。”言渡垂眸,扫了眼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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