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得上儒雅,有些削瘦的身材,看起来比大学里很多中年教授的身体还要羸弱,白池甚至怀疑凭借自己的身法就能跟他打上一架。
金鹏因为黄蜂的出卖落网以后,原来是金鹏手下的黄雀顶替了金鹏的位置,成为了基地排名第二号的负责人,也接手了几乎被警方打尽的贩毒网络。不到十年,他就让各个断开的节点重新连接了起来,甚至在当前打击力度逐渐收紧的情况下,有超越当年金鹏那张网络的趋势。
黄雀目前是基地的王牌,每年流向境外的现金流是千亿美金。这样大的一个盘,居然是由黄雀这样的人掌控着,并不是很起眼,更像一个普通人。
那种中年时期,升职升不上去,拼体力拼不过毕业生,老婆性生活不满足,孩子升学要大巴花销的普通人。
白小姐请坐,我姓熊,熊冯特。
白池看着黄雀伸出的手,一身唐装,颇显风度。
熊先生您好,我是渡鸦。白池伸手。
这样的打招呼方式白池觉得真是讽刺极了,她来加入基地承认渡鸦的身份,黄雀却言明自己叫熊冯特。只怕这个名字至今挂在国际通缉名单上,下面还缀着一串0的标价。
但白池明白,这颇显友好的开局只是双方对于彼此的试探,一旦引起对方一丝一毫的怀疑,白池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撕碎了扔进江里。
熊冯特令方才引路的那个人泡好了茶水放在桌子上,一套茶具繁琐至极,熊冯特伸手:白小姐,白毫银针,与白小姐相配,希望你能喜欢。
熊先生客气了,我不懂茶。白池的确不懂,她之前的生活接触不到,与唐景珏一起生活的时候饮料只有啤酒和快乐水。
像茶这种近乎奢侈的东西,她没胆子再碰了,这类东西只碰一次她就险些戒不掉了。
熊冯特让那人出去,古朴的房间内仅剩下白池和他两个人。
你父亲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多方周旋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条子抓了。熊冯特惋惜地说。
隔着蒸腾的茶雾,白池企图穿透那久远而模糊的记忆,回想那个男人留给她短暂而温暖的时光,她幼年时对于父亲的记忆逐渐与熊冯特口中的蜂鸟重合在一起。
蜂鸟当时作为金鹏下属中的一位,我得承认,其实从信任度来看是要压我一头的,虽然我进基地的时间比他稍长,但是他做事情比我要得力得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此刻对你说话的,也许会是他吧。你父亲进入基地没多久,他作为线人的身份很快就被发现了,但是他活下来了,他把警方的动向报告给了金鹏,换来了活下去的机会,至于他中间经历了什么残忍的事情,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等到我们确认他真的跟条子不是一条心的时候,蜂鸟在基地的位置就举重若轻了,但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吸毒、杀人甚至出卖条子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取信于我们,他最后还是跟条子穿一条裤子,这也是金鹏被抓的原因,是蜂鸟向条子传递的消息。最后你父亲白堇年的结局你想必很清楚,不然你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熊冯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家庭中的叔伯长辈一样的语气对白池说出这些陈年旧事,他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随着说话的动作忽隐忽现,显示着时光走过的痕迹。
白池听他聊着关于父亲的往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和母亲的模样。在他们被警察当作犯人处决的时候,白池对他们所有的印象,都换成了噩梦中穿透颅骨的两束枪花,而她则从尖叫中哭泣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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