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尽的索取,她理直气壮的享受着梁辀对她的好,现在,即使两个人在吵架,在冷战,她还不忘记索取。
出发前一天下午,那时梁辀还在北京,接到纪月电话时,也有些惊讶,惊讶完了,便都是欣喜,他努力压抑着自己说话的口气,让它听上去尽可能冷静,“噢,好,那我早上来接你吗?”
“也行吧。”
挂了电话,他就开始订飞申市的机票。周六一早,他开车到纪月楼下时,她还没下来。他在车里给她打电话,电话声音在车内流淌,他看着她出来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睛很酸,他在想,是不是以后,他们永远都只能用着寡淡的口气,说着今天天气真好的话题。
等了十几分钟,纪月才下来,她穿着黑色的衣裙,戴着墨镜,谁都看不清她的表情,一坐进车里,她说了句,“谢谢你。”
那么客气的一句话,梁辀听着觉得鼻头一酸,他低着头,俯过身,从后排捞过一个麦当劳纸袋递给她,“给你带了早餐。”
她接过,却没有动,只是捏着纸袋,他看着她的动作,自己的嘴唇,也抿得更紧了。
王如海的房子是案发现场,他被陈彩桦控制住之后,双手被绳索捆住,然后嘴巴也被缠上了胶带。据陈峰交代,接到陈彩桦的电话后,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王如海,静静地躺在地上。陈彩桦说他死了,陈峰也不敢上去确认,只能听着他妈的话,准备抛尸的事。
陈彩桦其实很早就脱发了,头上一直戴着逼真的假发,也因为有糖尿病,这几年愈加的消瘦了,摘掉假发,换上王如海的衣服,在深夜里也看不出个真假。
至于,为什么他们知道,筒子楼一片区域,只有小巷口有一个像素不高的监控摄像头。这还是因为全段时间,陈峰的车停在小巷里,门被电动车撞了之后,骑车人还逃逸了。他气不过,报了警,调监控时才知道。那个小巷,只有最繁忙的出入口那有一个监控,还离得有些远,被一张广告牌遮住,只能拍到半个画面。
于是,就想了这一副偷天换的把戏。
晚上,陈彩桦扮作王如海上了车,按照她的计划,陈峰将车开到10分钟车程外的家具厂,那边正在挖路,连个路灯都没有。她知道家具厂的保安王富,是村里有名的‘瞎子’,从小眼睛就不好,戴着厚重的眼镜。他们故意在田埂上吵架,背着光,王富更看不清楚了。
陈峰叫着王如海的名字,怒骂着,而“王如海”一如既往,不声不响,王富下意识地以为是这两个人。正巧,白天,他又在巷子口见到陈峰送王如海回来。在浓重的心理暗示下,他如他们所愿,成为了目击证人。
如果没有那个恰巧跟拍的侦探,也许,真的会被他们逃过一劫,丁磊听着陈峰的坦白,边听边想。
“后来,你们怎么分开的?”
“我们自己太熟悉村里了,穿过田头就知道怎么回去,她带着假发,到时候头发一换在路上也没人知道。”所以,他们在试图误导办案民警的思路,让他们以为周二晚上时,王如海还活着,只是不知去向。
“那被害人的尸体怎么放上车的?”
“给他戴了我妈的假发,穿了件我妈的外套,然后周三一大早,也没什么人,我背着他上的车。然后,我又开到小巷的另一个出口,我妈从那里上的车。”原本,在他们的设想里,监控视频成了他们最好的帮手,迷惑误导侦查员们,不过没想到,成也是视频,败也是视频,最后输在另一个人的摄像头里。
“抛尸的那个池塘,你怎么知道的?”
“很早之前,我也想过承包鱼塘养虾,这片来看过,知道了和村委有经济纠纷的事,而且那里还有片土坡,从路上看不清里面。”
其实,王如海是被脸上缠着的保鲜膜,嘴上缠着的绷带,在后备箱里活活闷死的,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被他妈摆了一道。
“因为我妈怕王如海醒过来,就一直给他打胰岛素,结果她自己药不够了,只能让我带她去医院配药,等叫号的时候,我背着她独自下来看,”陈峰停顿了一下,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我才知道,是被闷死的。”
王如海的家还被封锁着,而陈家镇上,陈、王是两大姓,现在因为这件案子搅在一起,闹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灵堂最后竟然被设在村委门口的空地上,似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大部分人都穿着白色孝服,头上、手臂上都绑着白布。
村委书记王主任皱着眉头,在村委会门口,被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围住,不知道在说什么,每个人都情绪激动,他嘴巴一张一合,有些舌战群儒的样子。
梁辀把车停在不远处,随后,看向旁边的纪月,“走吗?”她点点头,拉开车门下了车。
披麻戴孝的一片白的人群之间,一身黑的她,尤为显眼。王主任一眼就看见了她,像看到了救星那般,大喊了起来,“你们跟我说有什么用,纪月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人群自动将目光,向他们身上聚焦,看见了纪月,还有她身旁的梁辀,原本那些熙熙攘攘地吵闹声,不知不觉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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